闻律前脚刚走,后脚阿俊就急匆匆的进来:小姐,巡捕来了,赶紧走。
说话就,扶起难以置信的舒妙,匆忙从后门离开。
舒妙跟在霍天御身边多年,她参与的事,只多不少。
真落到国际巡警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即便霍天御,也很难捞她出来,更别说,因为闻律的事,霍天御最近已经怒了。要是让霍天御知道她在景城的这些事,保不住,头一次要她命的。就是霍天御!
谁也没有注意到,隔壁茶室里的沈俏。
沈俏握着的茶杯的手,轻轻发抖。
坐在她对面的厉晏辰,薄唇轻勾起一抹弧度,深邃的黑眸温润,注视着她:俏俏,你还好吗?
四十分钟前,闻律前脚刚走,后脚,沈俏接到了厉晏辰的电话。约她在这里见面,谈一谈,厉家的事。
她本不想跟厉晏辰再有任何纠葛,更不想单独跟厉晏辰见面,产生不必要的麻烦和误会。
可自从从舒妙口中得知了父母死亡真相,以及厉老爷子临终前给她的股份,无形中的牵扯,都足以让沈俏清楚,这场是其中,她不可能独善其身。
不管是厉家人,还是舒妙都好,他们都不会让她抽身在外。更别说,血海深仇,她焉能不报?
她父母惨死,疼爱自己的爷爷白发人送黑发人,十六年寄人篱下。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仍旧逍遥在外。
她要真能放下这个仇恨,即便是黄泉之下,她都无颜去面对父母和爷爷。
但现在,还不到时候。她得忍,她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在没有足够把握的前提下撕破脸,只会让本就乱的形势,再度陷入困境,变得更加复杂。
你特意选在这里见面,就是为了让我听到那些?沈俏平复着气息抬首,直视着眼前的厉晏辰:你以为我知道,闻律跟我姐得事,我就会对闻律死心吗?
当然不是。厉晏辰直接否认:我只是不想你被蒙在鼓里。
沈俏冷笑,嘲弄道:那我是不是要谢谢你了?
俏俏。你又何必每次都要曲解我得意思?厉晏辰有些无奈,一副被曲解的心酸:舒妙回来的目的不单纯,我只是怕你被她欺骗利用,不想让你受伤。
厉晏辰说的真心实意,沈俏却没有任何感动。毕竟,伤害自己最深的人,说着不让别人伤害她的话。
怎么听,怎么讽刺。
你做这些,是怕我支持厉天驰?沈俏道:你们厉家的事,我不想参与。厉晏辰,你要是怕我支持厉天驰,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你别来打扰我,我不会把你拉下台。但,你要是再纠缠不清逼我,别说支持他,股份我送给他都行。
你误会了。
沈俏一怔,厉晏辰道:既然是爷爷给你的,你想怎么样处置,都随你。我不会干涉你的决定。也没有想为难你。俏俏,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未想过伤害你。我对你的信,也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你不进娱乐圈,真的很可惜。沈俏冷声说完,起身要走。
厉晏辰道:小心我爸。
突然的提醒,沈俏身形一怔,步伐也有那么刹那顿住。
沈俏拧紧了秀眉一会,稍显迟疑回头,明亮的眼眸冷冷的直视着厉晏辰。漂亮的小脸冷若冰霜:你果然知道吗?
起初我不知道,后来,我不得不知道。
厉晏辰闭了闭眼眸,起身走到沈俏的跟前停下,明明只有两步的距离,可看着沈俏冷漠的小脸,却好像,他们之间间隔的距离,跨越了几个宇宙光年。
厉晏辰滚动的喉结,声线低哑:俏俏,我说过,我不是不想娶你。当时,我确实没有办法。
沈俏一声不吭。
厉晏辰从毛衣里抽出一直挂在脖子上的项链,里面穿着的是一双对戒,他取下,将女戒放在沈俏的跟前,深邃的眼眸注视着沈俏,缓缓的说道:你20岁生日前的一个月,我就准备好了求婚的戒指。俏俏,我想娶你,做梦都想娶你。我答应过你的,等你二十岁,我们就结婚,当我厉晏辰的太太,我们要生一个女儿,跟你一样的漂亮的女儿。
往事从他口中说出,沈俏紧紧攥住了双拳,抿紧的粉唇,克制着。
厉晏辰闭着眼睛,嘴角牵出一抹苦涩又讽刺的弧度:那几年,我们感情很好。杜若薇远在国外,我跟她一直没什么联系。其实,我跟她,都是很小时候的事了。我从不知,她那么疯狂,疯狂到,知道我要跟你求婚,会借机给我下药……是我没有防备。一次而已,就真的只有那一次。我真没不知道她会拍下照片,会以此要挟我。甚至要挟我的父母!你可能不会相信,我真的愿意放弃一切,放弃厉家的一切,就跟你平平淡淡的过一生。可是啊,爷爷不愿意,他知道后很生气,我才知道,原来当年我的父母,做过那些事。
我怕你恨我,不肯原谅我。我不敢告诉你……厉晏辰低哑的嗓音。渐渐凝固。
沈俏忽然间想起了二十岁那年,厉晏辰忽然间过来景和园找她,说要跟她结婚的事。
当时一直蒙在鼓里的沈俏,从不知道这一切。
厉晏辰,我想你弄错了。沈俏咬了咬唇内侧的软肉,克制着,没把情绪在他跟前表露:你要我说过多少次,你才明白。我恨得,从不是这些。你的无耻,是那些龌龊的所作所为!
这是最后一次。我不会再听你说这些无聊且没有意义的事。沈俏看着他手里的钻石戒指:这戒指很美,但不合适现在的沈俏。曾经那个天真爱你的沈俏,被你杀死了。你亲手杀死她的!
在厉晏辰错愕凝滞的目光里,她举起戴着一枚腕表的手,腕表滑落,左手手腕里,一条肉色的细疤在她白皙的肌肤里,显得尤为明显清晰:在我划下这一刀的时候,我对你就死心了,在这道疤留在我身上的时候,就注定了,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原谅如此糟践我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