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和爱欲是人世间的两大幻想和谎言的来源。”
“而两者的混合是最大的不纯。”
战争的天使,深红的玫瑰。
他的美如同滚烫的尖刀。
有人在耳边轻语:“我的娜丝珈,那是幻想与谎言。”
所以我问他:“如果那只是我的幻想,又是谁为我编织的谎言呢?”
克莱恩喘着粗气,刚才步步杀机的街道现在陡然褪去了那层不祥的铁锈之色,变得如贝克兰德任何一条夜晚的无人道路一样:半亮不亮的煤气路灯、潮湿反光的地面和不新鲜的湿冷空气。
——“陷阱”消失了……袭击者离开了?
克莱恩警惕地环顾四周,拿出黄水晶灵摆进行了一次简单的占卜,果然,那个不知名的袭击者已经离开了,此地不再危险。
忽然,克莱恩发现离他五米远的人行道上,娜丝珈正失魂落魄地坐在那里。
她头上戴着的面纱小礼帽不知去了哪里,显露出一张苍白的忧郁的面庞。
少女手中似乎紧握着什么东西,她身旁是一家已经歇业的钟表店,倒映在玻璃橱窗上的身影,被重叠上大大小小的时钟暗影。
克莱恩赶紧跑过去:“娜丝珈?”
这声呼唤打破了街道的寂静,少女好像回过了神来,湿润的蓝色眼眸终于有了焦距。
娜丝珈自然发现了克莱恩的双排扣礼服被烧掉了一块,她苍白忧郁的表情化为了紧张和担忧:“你没死!没事吧?受伤了吗?”
克莱恩确实受了些轻伤,但没有到影响活动的程度。他拉住少女的手,将她扶起来,沉声说:“我们先离开这里。能走吗?不能的话我背你。”
娜丝珈摇摇头:“我能自己走。”
于是克莱恩拉着娜丝珈一路奔跑,尽快离开了这片街区,直到抵达一个街心花园才停下。
这个街心花园有着富人区的豪丽风格,就连路灯也比破落街道的明亮不少,几对也许是衣冠楚楚的男女正挽着手亲密地私语。
两个巡逻的警察发现了衣饰凌乱的克莱恩两人,走过来询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克莱恩利用“小丑”能力控制脸部肌肉,做出一个尴尬羞赧的表情:“没什么,我刚刚跌了一跤,贝克兰德的路面真是令人不敢恭维。”
那警察的目光在娜丝珈漂亮而留有泪痕的脸上转了转,她的眼尾还是濡湿的红,看起来可怜可爱,令人心碎。
克莱恩明白他或许在怀疑自己对娜丝珈做了什么事,正要编一套说辞时,娜丝珈却挽住了他的手臂,靠在他身上,把克莱恩身侧那块烧灼痕迹挡住。
她打了个哈欠:“警官,别听他的,真相是他惹我生气了,我稍微教训了一下他。”
她轻蔑地瞟了身边的男人一眼,哼了一声,“没用的男人。”
那警察为美貌少女的不屑冷笑痴迷了一瞬,旋即又露出了然之色——原来是坏脾气的大美人以捉弄对她神魂颠倒的男人为乐啊。
这位在富人区任职的警官不禁在心里感叹,这样的美人果然都是有脾气的,倒不如说,那种天真而残酷的骄横果然是美人令人心动的点缀。
就像某种辛辣的会使人流泪的香料为菜肴添色一般……
克莱恩倒没有从警察先生同情又歆羡的眼神中读出这么复杂的信息,应付好巡警后,便马上招了一辆马车,和娜丝珈一起回到了明斯克街。
明斯克街15号。
我将一直攥在手里的两样东西放到茶几上。
淡黄色,内部仿佛有微光像气泡般不断炸裂的晶体,正是我在地下遗迹丢失的“旅者晶石”。
而另一件物品是一张薄薄的纸牌,上面绘着一辆战车和一个身披红袍的深红祭司——那深红祭司的脸孔赫然就是罗塞尔183古斯塔夫!
克莱恩:“这是’亵渎之牌’?!”
我说:“应该是。”我看过克莱恩前不久在罗塞尔书展上取得的“黑皇帝”“亵渎之牌”,除了图像不同外,和这张牌一模一样。
我点了点这张牌,向其中输入灵性,那张扑克牌便变得立体,从序列9“猎人”到序列0“红祭司”,不同装扮的罗塞尔一一闪过。
“掀起一场席卷大陆的战争并获得足够的胜利。”
克莱恩看着深色木纹平面上静静躺着的两样物品,一副本猫猫大受震撼的模样。
“哎,总之我先把我的经历说完吧……”我双手放在膝盖上,平稳着自己的心绪,“我是被拉进了路边的镜子里,然后有一个戴着兜帽的男人出现,他应该是我以前的……朋友?”
我迟疑着选择了“朋友”这个词。
“他说的是巨人语,知道我的小名,感觉我以前和他关系应该很好的样子……”
就是感觉这人性格不太好,哪有上来就说人傻的,我鼓了鼓腮帮子,继续道:“但是他连脸都没露出来,我记不起他是谁,他也不告诉我他的名字,又不肯让我看他的脸。”
“他很凶……特别是确认我想不起来他是谁之后,就不停地讽刺我,说我本来就笨,还睡得更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