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冷香一听,脸色越发的不好了,恨恨的盯着房门,如果眼神是利剑的话,早就被射出几千几百个洞来了。
小姐,您看?春柳转头问。
来人,给本太子妃将门砸开!白冷香发了狠。她是真的恼恨透了,她恨着李宣,有多爱便有多恨。既然他不怕丢人,她白冷香怕什么,反正破罐子破摔,她的日子不好过,李宣的日子凭什么可以好过?她痛苦煎熬,在等待、被折磨的日子里硬生生的让爱情冷冻结冰,最后转化成浓浓的恨来,既然李宣丝毫没有要爱她的意思,那便一起毁灭吧。
她怕什么?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太子妃,真的要砸?手下面面相觑,实在是不敢下手。里面的是当朝三太子,他们得罪不起,一时之间谁也没动。
怕得罪他,你们便不要得罪本太子妃么?白冷香冷冷一笑,说:给本太子妃砸,有什么后果本太子妃担着便是。动手!
几个下人站着没动,纷纷觉得三太子妃情绪过于激动,有些失控,说是这么说,出了事她担着,可是真的出了事,还不是下人倒霉。谁敢真的责罚三太子妃呀?
愣着做什么?白冷香来了脾气,低声说:给本太子妃动手!谁不动手,本太子妃立刻杀了他!
大伙没办法,狠狠心,一齐使劲撞了上去。不过两三下的功夫,房门立刻嘭的一声被撞的向两边飞开,大大的打开。
见撞开了门,几个下人立刻退后,低着头站在白冷香后面去。
白冷香眸光一闪,举步往前。
刚一进门,便传来阵阵幽香,沁人心脾,粉红色的纱幔随风轻摇,将房间打扮的很是梦幻了几分,少了几分清雅多了几分女孩子家的柔软娇弱。到底是青楼女子,白冷香冷冷一笑,就是靠着这些妩媚手段勾引男子。
继续往里走几步,香气越发的浓烈了些,一股热浪袭来,混杂着檀香木的味道,还有浓烈的薰香味。伸手胡乱的拂过粉红色的轻纱,地上铺着厚厚的垫子,软软的毛,双脚踩上去,几乎要陷进去,柔软极了。绕过房屋中间的檀木桌椅,桌上摆着精致的茶具,几张圆凳摆在桌下,屋子边上的墙上挂了好几幅山水花鸟画,角落里的瓷瓶里插着一束红梅,含苞待放,娇艳欲滴。
身后只是跟了春柳一个人,亦步亦趋,双眼环顾四周,惊醒的很。
几声吟哦,娇言软语,酥到了骨子里,伸手拂过轻纱帘子,抬眼便瞧见了正对着帘子的一双人影,交叠着,正做交颈鸳鸯的模样,难舍难分。
白冷香煞白了脸,进来之时满身满心的愤恨恼怒这会儿竟然一星半点儿没剩下,只是觉得失望,心里空落落的一块儿,没个着落,睁眼瞧着,竟丝毫不觉得气恼了。
倒是身后的春柳,还是个待字闺中的姑娘家,再是厉害也没见过这样的场景,登时吓的尖叫一声,背过身捂住脸,羞的满面通红,不敢看过去。
床上的两人听见尖叫声,被打断了,那女子立刻尖声叫起来,捞过锦被盖住胸前,一张娇嫩的脸更是粉面桃腮,双眼扑闪,如若蝶翼一般,脸上惊慌一片,长发凌乱,越发的惹人怜爱了。
倒是那男子,玉面含笑,只是坐起,懒洋洋的靠着,一双桃花眼微微含笑,看着站在帘子下的华服女子,并未说话。脸上半点恼怒之意都没有,全然一副天下太平很是无辜的模样,衣裳散开,半片胸脯露在外面,墨发挽起。倒是一副静好的美男图。
白冷香咬了唇,半晌,才讥笑一声,不冷不热的行礼道:臣妾给三太子请安。
倒是学到了一副好性子,李宣冷冷的想,原以为她会暴跳起来。他是特意做给她看的,那样大的撞门声,他怎么可能没听见?她既然这样想要进来,那他便成全了她,特意准备了这么一幅活春宫给看,找她往日的骄纵脾气,定然是要暴跳如雷大闹一场的,却未曾想她今日这样的好脾气,哼,倒真是小瞧她了。
你知道本太子并不想见到你。李宣一只手枕着脑袋,看着她,懒洋洋的说。
白冷香冷冷一笑,娴静的说:臣妾知晓三太子并不愿意见到臣妾,但是臣妾却是不得不来的。
有事快说,不要打扰了本太子与柳烟叙旧。李宣邪邪一笑,伸手揽过柳烟,抱在怀里。
狠狠地压下心里翻过的恨意,白冷香咬咬牙龈,故作无所谓的说:臣妾今日过来,是特意来请三太子回府的。还请三太子与臣妾一道回府去,父皇这阵子忙着国事,很是操劳,是以很劳累,三太子身为太子,理应为父皇分忧才是,却整日与青楼女子纠缠不清,身为臣子,却不思进取不为报国,是为不忠,实在是故意制造些话柄出来与大臣们议论;且近日皇后娘娘卧病在床,父皇的心情很是不好,三太子身为父皇的儿子,却一味的只顾自己寻欢作乐,是为不孝;三太子娶了臣妾,府中还有好几个姐妹,却丝毫没有尽到丈夫的义务,根本不管府中姐妹们的死活,是为不义!如此不忠不孝不义,臣妾实在是不能眼见着三太子这样荒唐下去,是以今日特意过来,请三太子与臣妾一起回去。还请三太子三思!
说着,白冷香低下头来,掩饰住眼里的不屑之意。
这样一个男子,除了这张皮相之外,她究竟是喜欢着他什么?为何当初会那样坚决的便要嫁了他,甚至不惜为着他,树了那样多的敌人。罢了,只怕是她喜欢着的一直是小时候的那个太子哥哥吧,却肯定不是现在这个的,现在这个男子,哪里还有当初那个稚童的影子?当初的稚童善良温婉,现在的这个男子,却自私冷漠,半分不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