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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奏

小姐,刚才是大少爷过来了吗?玉檀端着乌枣木的茶盘,从小院另一头走来。

白意儿笑着点点头,看着她说:你倒是个眼尖的,大哥明明走出那么远,你还是瞧得见。

玉檀走近了,将茶盘放在石桌上,一笑说:大少爷是整个白府除了老爷之外最严厉的一个人,玉檀自然是认得出来的。那样厉害,走起路来也是最有派头的,看着就很凶,怕人的很。

意儿摇头一笑,含笑不语,在石桌上坐下。

闻着茶盘里散发出来的香味,笑着问:这样香,是大红袍吗?

玉檀将茶壶端起来,倒了一小杯在意儿面前的茶杯里,说: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小姐。是上好的一等大红袍,二少爷那边的小厮送过来的,说是特意送来给小姐品尝的。

意儿笑着点头,说:二哥对我一直是最好的,玉檀,你将茶壶放下,去将二哥请过来坐一坐,另外去炒几个小菜,拿一壶好酒上来,摆在屋内吧,院子里还是有些冷的。若是玉簟在,倒是不用你如此忙碌,玉簟炒的青椒肉丝我很喜欢,可惜,也罢,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也怨不得她,我们便祝福她过的好一些吧,做了太子妃,就是旁人伺候她,不用她伺候旁人的了。

见她无缘无故感慨一通,玉檀闷道:小姐今日怎么想起玉簟来了?玉簟帮着四小姐对付小姐,小姐该讨厌她才对,为何还要祝福她?玉檀是做不到的,便当她是死了,再也不要见到的好。

看着玉檀脸上愤懑的表情,意儿暖暖一笑,说:你这丫头,倒是嘴硬,只怕到时候若是真的瞧见玉簟过的极是不好,心里难过的死去活来。

玉檀才不会为她难过。被她揶揄的脸一红,玉檀嘴硬道。

罢了,不过是追求自己的幸福,却也是说不得什么的,况且我对三太子并没有感情,倒也不怨不恨不痛不痒的,何必怪罪她?意儿叹口气说,玉檀,若是有一日,有了喜欢的男子,千万不要放弃,也不要想着我,想要如何便如何,我是你的主子,却不主宰你的生活。你要记得,我是希望你幸福的,只要你生活的好,我也没有好挂念不放心的了。

见她说的殷切,仿佛在交待事情要出远门一般,玉檀嘴一撇,说:小姐何必说这样的话?玉檀说了要与小姐在一起的,小姐去哪里玉檀就在哪里,死也不要与小姐分开。小姐是不是又要丢下玉檀了?是不是要将玉檀送与谁?

小丫头嘴撇着,快要哭出来,意儿赶紧笑道:不过是想到玉簟的事情,便顺嘴说你几句,不爱听我不说便是。好了好了,不要嘟嘴了,都可以挂油壶了。将茶壶放下吧,我不说了,你去将二哥请过来吧,我坐一会儿。

玉檀点点头,拿绢子抹抹眼角,转身出了院子。

慢悠悠的品着茶,手撑着额头,白意儿闭目养神,仔细些,可以看见她眼睛周边一圈青色的暗影,精神不大好。

恍惚间,却像是做了一个梦的。梦中,是那片十里梅林,一朵朵粉嫩洁白的梅花,开的好不热闹迷人,在枝头跳跃嬉戏笑闹,偶尔探出脑袋望着世界,好看极了。她站在梅林之中,陷入花海,满眼弥漫着灿烂的梅花,鼻尖传来清爽的梅花香,绵延万里,望不到边。

她追随着偶然间的那个人影,循着人影往前往前,却抓不住他的衣角,在梅林之中转来转去,梅花将她困住,迷惑了她的视线,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影逐渐变淡变淡,她着急的想要呼喊,却发不出声,想要追上前去,却被梅花牵绊住,她想要问问他是谁,她觉得他好熟悉,她想问他们是不是认识。眼见着那人越来越远,影子越来越淡,她急的往前一跃,却跌倒下去。

哎,你别走呀ashash她惊醒过来,迷蒙的睁开眼,好一会儿没回过神来,半晌才知觉是自己的一个梦罢了,仔细想,却不知晓自己做的是什么梦,只是知道自己做了个梦,青天白日的,无疑是白日梦了。

惊觉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拍拍脸,站起身来,活动活动筋骨,一面思索着等会儿与白伟见面之时要说些什么,一面安排着往后一些的计划。

意儿。白伟从小院那边进来,笑着喊她。

白意儿笑着转身,见白衣胜雪的白伟站在篱笆边,依旧是翩翩公子,一如初见,英俊之中带着些清秀,让她晃神。

二哥,进来呀。她轻快的喊,声音里藏也藏不住的欢快笑意,眼角含笑看着白伟。

恍然一见白意儿脸上天真单纯的笑,仿若初生孩童一般,纯真无邪,白伟顿了顿,点点头,朝着她走去。

待到白伟走近了,意儿轻笑着说:二哥,坐吧。今日天气尚好,特意泡了壶茶,请二哥一起喝茶。

白伟在她对面坐了,笑说:那倒是要感谢意儿记得二哥了。

白意儿笑笑,没说话,只是给二人的茶杯斟满了茶。

见白伟喝了茶,细细的品,满脸的满足。

意儿一笑,道:大红袍,二哥送来的,如何?玉檀泡茶的手艺是不是进步了许多?没辱没了二哥送来的这上等的一级好茶吧?

白伟一笑,摇摇头,温柔的说:自然,好茶需要好工艺,玉檀是你教出来的,二哥自然是没话说的。

二哥可还记得与意儿第一次在园子里品茶?白意儿轻声道,也是这样的天气吧。

白伟愣了愣,说:自然是记得的,那时候没有这样冷,还没下雪,在前面小径边的花园里,那时候喝的是雨前龙井,味道要清洌温和一些,没有大红袍这样的香醇味浓。意儿还为二哥抚琴一首,二哥怎么可能忘记,那是二哥第一次知晓原来意儿弹琴不比香儿差,以往不过是藏着而已。

白意儿一笑,说:原以为二哥忘记了,没成想二哥记的这样清楚。二哥可还想听琴?意儿再为你抚一曲如何?

自然是想的,意儿的琴艺,二哥自叹不如。白伟笑着看着她,眼里满是宠溺。

那好,意儿进去拿琴。二哥等一等。说着,站起身来,进了屋。

白伟静静的喝茶,唇边含笑。他怎么可能不记得呢?与意儿第一次在花园品茶,第一次发现意儿的好,发现意儿的美,都在第一次里。他怎么会忘记,他忘记他自己,却也无法忘记她的。

不大一会儿,白意儿抱了琴从屋内出来。水蓝色的裙衫,纤细洁白的十指,衣袖往下滑了许多,露出纤细的皓腕,腕上戴了个茶色的水晶镯子,越发的衬着肌肤雪白,乌黑的琴身,抱在胸前,长发搭在琴上,飘散开来,好一副美貌秀丽的仕女图。

将琴在一边的小桌上放好了,意儿坐在桌后,笑道:二哥想听什么?意儿会的不多,不许说太难的。

见她调皮的笑模样,白伟笑着叹气道:既然不会,还问我要听什么,若我说出个你不会的曲子,你要如何?

既然是二哥说的,意儿又不会,那便让二哥自个儿弹去好了,也没什么难的。她理所当然的说。

白伟哭笑不得,摆着手道:好了,好了,说不过你这歪理。既是你抚琴,要抚一曲什么,便由你决定就好,我在一边听着就是。

意儿笑道:那也好,便由我意儿决定好了。

白伟点头,坐着静静地喝茶,耳边听着叮叮咚咚的幽然琴音,安静温和的看着低头抚琴的意儿,唇畔含笑,满脸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