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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奏(2)

这曲《高山流水》,是她不久前才练好的一曲,已经弹的熟练了。意儿微微闭了眼,十指在琴弦上生花,颤然若翻飞的蝴蝶,水袖拂过琴弦,顺滑极了,头上的水蓝色发钗,水蓝色的流苏摇晃,带来一阵湿润的雨意,迷蒙不已。二哥,希望你明白意儿的心意才好,伯牙子期,是最真诚最亲密的朋友,这曲琴音,是抚给知己听的。一辈子仅有的这么一个知己。

白伟满足的看着沉浸在琴声中的意儿,清丽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满脸的宁静娴雅,举手投足优雅极了,淡淡的不张扬,却自有别样的芬芳,明明有着最高超的琴艺,满腹诗文才艺,却从不现于人前,硬生生的被香儿压过一头去,默默无闻的在府中安静的存在着。

这样的女子,就像是未经雕琢的璞玉,有着最精华最美丽最充实的内在,只要经过打磨,必然是最美的,大放光华。这样富有内涵,自然不是一般女子比得上的。这些天来的相处,却是比以往十几年都要来的多,快乐极了。她总是给他最多的惊喜,总是在不经意间让他惊叹,惊叹于她的美丽,惊叹于她的才华,惊叹于她的智慧。

琴音突然之间高了起来,手指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水袖翻飞,风扬起,吹起她水蓝色的裙,长发在身后翻飞,流苏晃悠,仿佛春日摇摆的窈窕杨柳枝,藏于发间,风吹雨成花,幻化成了发间最美丽的簪花。

白伟凝神闭气,感受着琴音传达出的强烈感情,这样的激昂,手上的茶始终没喝下,直到冷透。仿佛痴了一般的,目光紧紧的黏在意儿的脸上,半份不错眼珠子。眼神炽热,却不让人感到不舒适。

耳中听得琴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琴声越来越激昂,一直向上一直向上,心脏随着琴音急速的跳动着,几乎从胸腔里跳出来,白伟睁大了眼,惊慌的喊:意儿ashash

只听见嘭的一声,琴弦终究是断了。看过去,只见十指纤纤,尖细的食指上留着鲜红的血,在明亮的光亮中,刺着白伟的眼,生疼。

意儿,可疼?白伟立刻站起身来,几步跨过去,着急的问。

白意儿暗自舒口气,轻轻笑笑,说:无碍,二哥,不过是琴弦断了,才会割到手,却不碍事的。倒是意儿不好意思,没弹完,扫了二哥的兴了。

白伟皱着眉看着她的手,道:何必这样心急,不过是听琴,下次再弹便是。这血怎么止不住?我看要上些创伤药才好。

看着白伟拿着雪白的绢子在她食指上缠绕,意儿笑道:哪有这样娇弱,一会儿就止住了。不要担心。只是可惜了,前几日刚学会这曲子,今日特意想要弹给二哥听,却没弹完。也可惜了这把琴了,上好的马毛做的。

过几日等你手上的伤好了,再弹一遍就是。琴是死物,哪有你的手重要?还担心琴做什么,二哥那里多的是好琴,明日便派人给你送来。白伟将她扶到一边的石凳上坐了,看着那白色的纱绢渗出鲜红的血液来,终究是不放心,说:这血止也止不住,还是要上些药才放心。玉檀这丫头哪里去了?怎么这么半天没见她过来伺候着?

好了,二哥。见白伟越发的着急起来,白意儿制止说:不要着急,我房内有创伤药的,我去拿吧。

正说着,玉檀便从厨房那边过来了。一见白意儿指间包着的白布,立刻关切的问:小姐,您的手指是怎么了?怎么流血了?说着,抓起白意儿的食指紧张的查看。

好了,玉檀,不要看了,我适才弹琴时激动了些,弹的急了些,琴弦断了。你去我房内将金创药拿出来,二哥不放心,非要我抹药。

玉檀立刻进屋去拿药去了。

白伟看着白意儿皱眉,若有所思。

白意儿笑着道:二哥,不过是食指破了皮,出了血,其余的地方却是没事的,你不要这样愁眉苦脸的嘛,倒像是意儿吃了多大的苦受了多大的伤似的。

意儿,白伟沉声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二哥?是父亲找你了还是母亲训斥你了?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意儿笑着道:哪里有什么心事,意儿这些日子一直吃得好睡得好,每日呆在府内的,哪里有事情瞒着二哥呀,二哥不是知道的吗?意儿究竟有没有事,哪里瞒得住二哥呀?

见她说的轻松自然,白伟没再说什么,这些日子确实是每日呆在府内,也没见什么人来找她,若是有事,定然要与二哥说,万不要一个人藏在心里,二哥定然会帮你解决的。

意儿点点头,没说什么,看着玉檀从屋内急急忙忙的跑过来。

细细的将药粉抹在受伤的手指上,白意儿淡淡的看着,随意的道:对了,二哥,意儿房内有几幅好画,好有些好茶,是四妹前几日送来的,意儿对这些向来是没什么兴趣的,倒是二哥可以拿去瞧一瞧,等会儿便让玉檀给你送去,如何?

见她低着头,头上青黑色的缎带一般的长发柔顺的披散在背脊上,唯一的一根水蓝色簪子泛着幽幽的蓝光,白伟笑笑,意儿何时这样谦虚了?论起品茶,诗词,你哪样不及香儿了?这样好的东西,自己留着便是,给我做什么?二哥是个生意人,哪里来的时间欣赏名画,不过是附庸风雅,暴殄天物罢了。

说起谦虚,谁比得上二哥,就这样定了,玉檀,一会儿将我房内的那几幅画还有四小姐前几日送来的茶叶送到二少爷房里去。意儿笑笑,果断的道。

白伟皱皱眉,终究是觉得有些怪异,却又说不出是哪里怪,全送与我了,你要想什么?你那房内本就简单,摆设也没几样,只剩下这么几幅画,如今全送给我,你那房是住还是不住?

自然是住的,二哥说笑呢。意儿平静的说,眼里闪着笑意,不住这里,意儿住在哪里去?好了,用膳去吧,便这样决定了,若是二哥内疚,便买一些新的送与意儿呀。

白伟笑笑,两人一同进屋用午膳。席间言笑晏晏,好不热闹,吃的极是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