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才演了这么一出?
被太宰治这么一说,我的心情也顿时变得紧张恶劣起来,稍稍侧过头,将脑袋转向背对着玻璃的方向,于是太宰治那张漂亮的面孔就这么突兀地在我眼前放大了。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近到几乎可以触碰到鼻尖。
太宰治的瞳光也似乎出现了一瞬的错愕,旋即,那双眼底的深处骤然漾起了一阵笑意,随之而来的是愈渐明亮的视线。
也不完全是在演戏。他弯着唇角,轻声说道:那些话本来也是出自真心的。
过分近的距离让我的心跳在一瞬间都好像有些停滞了,我有些局促地想要退开,这才发现太宰治竟然不知什么时候用自己的手臂挡在了我的身后。被他圈在更狭小的空间当中的我此刻根本就无处可逃。
太宰先生?
我终于彻底慌了。
如果只是距离稍近了一些的话,或许我也不至于觉得慌乱,但他的话无疑在我们中间生生添了一点本来并不应该存在的暧昧气氛。
他的呼吸很平静,贴近过来的心跳也很平静。
反倒是作为被撩拨的一方的我先一步乱了分寸。我有点慌乱地想要闪避,想要从他那双鸢色的眼瞳当中逃脱出去,可在这样狭小的格子当中,我连一丁点退避的地方都没有。
可恶!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说什么摩天轮是狩猎场之类的话,所以您老人家是把我当成猎物了吗?
话题跑偏了,太宰先生。我轻轻咳了一下,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来掩饰自己此刻的心虚。
不管怎么说,恋人这种关系总归是要双方确认才可以吧?至少现在的我并不觉得自己是太宰先生的恋人,所以就算您那么想,我也没办法对您做出回应呢。
说老实话,对于现在的我,优先想要考虑的果然还是怎么才能好好活下去的问题ashash那些环伺在周围的危险,还有消失的星期日,这些都足够告诉我如果不快点解决问题的话说不定会有生命危险这样的一个现状了。
如果连活下去都成问题的话,那我也没办法回应太宰先生的想法了不是吗?
我轻轻眨了下眼睛,勉强将自己的视线望向太宰治的方向:太宰先生也说过不希望我陷入危险当中的吧?
所以拜托您了,请作为同伴帮我一起梳理现在的信息吧。
太宰治的唇角还自然向上弯着,眼瞳当中透着的神情相较之前似乎也没有更多的变化,只是睫毛轻轻垂下的一个呼吸之间,我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颊侧轻轻略过,仿佛点在水面上的蜻蜓一样,却又恶趣味地漾起了一层层灼热的涟漪。
下一个瞬间,原本几乎已经贴在我身前的男人终于抽回了手,向后退开了些许距离。
可以哦。
他的声音再次在不太遥远的距离上响了起来。
我当然会站在弥绪酱这一边。
真是有够沉重的承诺呢。
在不了解这背后潜藏着的理由的前提下,这份承诺简直沉重到让我几乎没有办法全盘接受。
或者说我本身也并不想把这样的承诺背负在自己身上,因为任何一份人情背后都会藏着它相应的代价。
我可以面无表情地将其他人当成棋子,用欺骗或者别的什么方法驱使他们为我所用,因为这一切都是我设计的结果。但我不想有人在知道了真相之后还会因为一些难以言喻的感情而心甘情愿地在棋盘上行走,因为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操纵他们的人并不是我,而是最为虚无缥缈的心。
那样不可控的因素对于我来说简直是最可怕的隐患。
我不想那样。
ashash可我为什么会这样想?
我是谁?
曾经的我究竟是谁?究竟做过什么事情,才会让我自己对谎言的美学执着到了这样的程度?
我不知道,我想不通,我记不起来。
面颊上发烫的余温还在,我也忽然觉得稍微有点头疼。
好在随着摩天轮一点一点地下降,地面上的一景一物也都开始在我的视线范围当中逐渐放大。
太宰治并没有再说什么,或者他是真的觉得这个空间里并不安全,所以压根也没有想着要对我说什么吧。
他没有回到对面的座位,而是自顾自地坐在了我的身侧,轻轻地握住了我的手。
我几乎已经习惯了绷带略有些粗糙的触感,如果只是表演的话,姑且接受这样的行径似乎也没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