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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回报

接着,天王又颁布第二道旨意,令各军在每场战斗以后,各级官军按将士的表现逐级进行登记,以功劳定官职高低,小功有小赏,大功有大封。号召将士踊跃同心,杀敌立功。

第三道旨意,则强化将士誓死奋斗、建设“小天堂”。旨意中特别提出,凡是跟到“小天堂”者,均可享有“官职累代世袭”的特权。

具体小天堂在哪,依然是模糊而虚幻的。

这一日,原永安知州衙门后院,洪秀全正在鞭打一名姬妾,他一边抽打一边骂道,“贱人服事不虔诚,一该打;硬颈不听教,二该打;起眼看丈夫,三该打;问王不虔诚,四该打……”

洪秀全将他的女人们当成一群牲口,肆意玩弄,动辄打杀,他颁布了对后宫的管教规定:服事不虔诚,一该打;硬颈不听教,二该打;起眼看丈夫,三该打;问王不虔诚,四该打;躁气不纯净,五该打;讲话极大声,六该打;有喙不应声,七该打;面情不欢喜,八该打;眼左望右望,九该打;讲话不悠然,十该打。

总之,他心烦意乱了,就随意鞭打这些可怜的女人。

进城这几日,洪秀全非常不高兴,本来向北突围就已经令他威望降低了,令他非常不爽了,石达开和萧朝贵不组织入城仪式,让他冷冷清清地进城,让洪秀全更加不满。

虽然自己没有下旨意,但蒙得恩已经派人报信了,可是二人视若罔闻,这就是自己威望降低非常明显的证据。

更为重要的是,石达开此时的表现,足以说明几个月前,那次战略的提出,绝不是什么临时想起、然后顺口说了出来,而是有意为之。

他借着此事打击自己的威信,抬高他自己,这个发现和结论,让洪秀全既惊恐又恼怒。

可是,他能处罚石达开吗?不能,如果他下旨惩罚,谁去执行呢?他没有直属兵力,兵权都在五个主将手里,自从自己威信降低后,除了冯云山,其他人已经态度暧昧了。

看来,必须抓住兵权了,洪秀全深刻意识到这一点。所以,为了体现天王的存在感,这几天,他连续下达圣旨。

洪秀全正在鞭打这个嚎哭的可怜女人,外边来人报信,前军主将萧朝贵在水窦村与清军作战时,身负重伤。

太平军守永安城,其谨慎的程度胜过以往驻守其他基地,首先,太平军在城墙外一里处设置环城防御工事。

其次,在几里外依据险要地势,设立第二道防线,并在附近的骥江、蒙江派船只四下巡逻,用木头建成高塔作为瞭望哨。

但官军部队不断涌来,在永安城四周扎下营寨,这几天,官军对外缘的村落防线发动大规模进攻。

今天,广州副都统乌兰泰率部,对水窦村发动了一次最猛烈的进攻。

坐落于太平军周边防御防线最南端的水窦村,是太平军在骥江上的前哨阵地,也是太平军陆上部队和罗大纲水军船队联系的关节点,由前军主将萧朝贵负责防守。

官军至少有五千人进攻水窦村,萧朝贵率部英勇作战,激战两个时辰后,一支弓箭突如其来,射中了萧朝贵的右胸,箭头深深扎入萧朝贵的身体,他一个向后倒仰,当即昏迷不醒。

他的负伤,直接导致了水窦村的陷落,前二军军帅谭要,和师帅林凤祥率军撤离战场,右三军军帅黄文金在城外接应,负重伤的萧朝贵被紧急抬回城里。

众人纷纷赶赴萧朝贵的住处,洪秀全赶到时候,黄益芸和李俊良正在救治萧朝贵。

黄益芸身材廋消,貌不惊人,但是很有名的外伤郎中,骨科外伤医术很高,因为遭受豪绅欺负,怒而加入上帝会,他与李俊良是太平军中医术最高的两个人。

黄益芸慢慢启出箭头,敷上金疮药,李俊良又熬了汤药,给萧朝贵灌下去,但足足三个时辰后,萧朝贵才苏醒过来。

“如何?五弟感觉如何?”洪秀全着急问道。

“……无妨,让……天王和众……众位兄弟担心了。”萧朝贵的声音非常低,显得极为虚弱。

“五弟,安心养伤,一切有我们。”杨秀清上前一步道。其他人也纷纷宽慰。

石达开看着萧朝贵的眼睛,笑道,“五兄受些苦楚而已,会好起来的。”

别人都是脸色沉郁,显得非常忧心,石达开却笑着说话,但萧朝贵听了他的话后,眼神当即亮出几分光彩,他艰难地问道,“七弟,我……我不会有事吗?”

石达开看看他,又看看众人,笑道,“大家不须担心,五兄无碍的,将养一阵子,又是一条活蹦乱跳的汉子……五兄,如果你有事,兄弟就抹脖子陪你。”

石达开说完又补充道,“看来五兄这样的英雄人物,也怕死啊,哈哈哈。”

要是别人这样说话,萧朝贵或许不信,以为是安慰,但石达开不同,他既然能预料到千里外林则徐的死,能提前几个月判断北走永安,此时此刻,不管是愿望还是迷信,萧朝贵都信他是天使下凡。

见他这样轻松说笑,大家也放下了心,露出笑容,萧朝贵非常高兴,感觉浑身力量都多了一点,也跟着笑,但笑容牵动伤口,脸上随即露出苦楚。

“好了好了,我们离开吧,有两位杏林高手在此,保证无碍的。”石达开说道。

现在谁说话都不如他说话好使,因为他疑似天使的身份摆在那,而且神奇的经历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洪秀全深深看了石达开几眼,又安慰了萧朝贵一番,大家也让他宽心养伤,冯云山笑道,“快点好起来,可不许装病偷懒。”

大家要走的时候,萧朝贵叫住了众人,轻声道,“七弟,我养伤……这段时间,前军的事情……你帮着照看点。”

然后,他又看着谭要和林凤祥,嘱咐道,“两位……兄弟,你们要……要听石将军的吩咐。”

谭要和林凤祥赶紧应了,让他不要劳心,好好休息。

萧朝贵这个最后的吩咐,众人听到,表情各异,洪秀全的嘴蠕动两下,但也没有说什么,石达开对萧朝贵重重点点头,让林凤祥带人负责他日常安全,跟大家一起离开了。

战场上那一箭的相助,连日来的神奇表现,终于收到了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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