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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借刀杀人

石达开和秦日纲、石祥祯进来的时候,堂屋中已经坐了不少人。

除了洪秀全、冯云山、杨秀清、萧朝贵、韦昌辉,胡以晃以外,还有苏十九、谭要、赖世举、赖裕新、苏三娘等各路来团营的头目,他们被安置成前二军、后二军等等营伍。

“人到齐了,文安兄弟,你讲讲经过吧。”洪秀全对一个疤脸的年轻汉子道,这汉子臂膀包扎,明显是受了伤。

上帝会团营令到达博白县黄家庄的时候,博白县教众头目黄文金,便即召集各路人马,黄文金曾参加过天地会,身材魁梧,从小练过武艺,善使一柄三齿耙,数十人围攻近身不得。

两个月后,汇集到黄家庄左近的教众达到两千余人,这期间,黄文金在佛子岭立下大营,操练兵马。

教众汇集后,黄文金宰杀牲口,拜上帝,便即和兄弟黄文英、黄文安以及黄文政等黄氏家族几十人,带着队伍出发,向着金田村而来。

但在博白县通往桂平县的路途上,并不安宁。

两广总督徐广缙、广西巡抚郑祖琛、云南提督张必禄和广西提督向荣的各路人马,正在与天地会陈亚贵部、潘大部、复义堂张亚珍部、卢亚相部展开激烈交锋。

此前,陈亚贵攻陷了修仁县,潘大带着部众打下龙州,杀了州同知王淑元,张亚珍攻陷迁江,卢亚相打下交剪坡。

不仅广西乱战,广东帮会也纷纷起义,在各地县镇与团练武装厮杀,天地会起义达到了最。

黄文金曾参加过天地会,在通往桂平县的路途上,不断有相熟的天地会头目邀请他加入,但他急于到金田团营,并不答应。

可是,他不答应也不行,他两千余人的队伍,清军根本不放他们通过,十月中旬,在武宣县,黄文金不得不带着队伍与天地会合作,开始与清军作战。

厮杀了半个月,黄文金的队伍与陈亚贵和潘大两部天地会合作,差点打下武宣县,武宣知县游长政的地方团练被杀的大败。

十天前,在安里县受命与张亚珍部作战的、寻州协副将李殿元率部杀到武宣县,打了几仗后,陈亚贵和潘大两部天地会,决定撤退到南边的历元县。于是,黄文金派兄弟过来金田村,请求接应。

“大哥让我来报信的时候,队伍正在武宣与桂平县交界的大洋坪和石嘴附近,与清妖周旋。但天地会已经决定撤走了,教主,诸位兄长,速发援兵接应啊!”黄文安最后急道。

桌上有张粗糙的地图,黄文安讲述的时候,石达开便盯着地图看。

“你离开的时候,你们三部分一共有多少人?清妖有多少人?”杨秀清问道。

“当时我部大约有一千三百人,天地会有三千多人,清妖官兵,加上地主团练大概有五千多人。”黄文安道。

萧朝贵问道,“清妖很能打?”

“很能打未见得,但李殿元这部分清妖武器精良,盔甲充足,而咱们不少教众和天地会很多人,只能用木棍作战。”黄文安道。

冯云山也问了几个问题,然后会议室安静下来,该当由洪秀全决定了,但他看着众人问道,“诸位兄弟有何建议?”

“就趁此机会拿下新坪和江口坪二镇吧,解决我们的粮食问题,然后东出,接应黄部!”石达开点着地图,说道。

杨秀清和萧朝贵对一下眼神,萧朝贵道,“二兄,诸位兄弟,我们一是要援救黄部,解决粮食问题。

同时,我们西北方向的覃塘,有清妖臬司杨彤如的兵勇两千余名,在向我们靠近,西边平南方向,有原驻守梧州的参将成安率军抵近,我们也要注意防范。”

“二兄,右军训练刻苦,七弟英勇、箭术高超,不如由右军去救援黄部,我等率军抵御西方和西北方向敌军。”杨秀清拱手道。

石达开专门在右军抽调一个卒人马,建立了侦察营,由卒长吉庆元率领,由他用后世训练侦察兵的方式,训练他们哨探敌情。

据右军哨探侦察,西方和西北方向确实有清军,但距离金田村有大约七八十里,他们主要是防备蒙坪方向的天地会云凤来部。

这半年多时间,上帝会只是和地主团练起些冲突,并没有和朝廷直接对抗,在天地会大闹两广的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清军不可能主动来招惹上帝会。

冯云山最近主要处理教务,洪秀全在着手准备起义的布置,西方和北方是中军和前军驻扎,所以,这就是杨、萧二人对自己的反击了。

杨秀清说完,洪秀全看向石达开,在这时刻,士气最重要。不管规模多大,若能打得一两次胜仗,一来可振奋士气,二来也能向天下明示,跟上帝会敌对的人要遭天罚。

洪秀全看过石达开练兵,他还疑似是圣战天使下凡,箭术确实高明。

如果石达开阐述难度,相信洪秀全会有一番布置的,比如增派兵力助战等等,但石达开没有,起身慨然道,“二兄,四兄说的有理,这一战就由右军前往!”

石达开巴不得打一仗呢。一是锻炼队伍,兵只练不行,必须得真正到战场上接受锤炼。

二是为了黄文金和他的这支部队。黄文金英勇善战,屡次击退清军,常以少胜多,为曾国藩、彭玉麟所畏忌,人送绰号“黄老虎”。

历史上他是杨秀清的属下,既然杨秀清一定要送给自己,为何不收呢?

杨、萧二人当然在谋算自己,借刀杀人,趁机削减自己实力,如果自己打了败仗,那么圣战天使的化身,也就没什么影响力了。

不过,他们只跟地主团练动过手,还没有和清廷正经官军作战过,听黄文安说清军武器精良,盔甲充足,又见天地会都撤退了,就觉得清军多么能打。

其实,此时的绿营没多少战斗力,他们高估了对手。

那些绿营兵绝不能给自己带来什么伤害,反而是给自己送人头和经验来了。这一战也是扩大自己名望的需要,石达开有绝对的把握能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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