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黄沐卉和母亲出来了,石达开看过去,老丈人说他女儿花容月貌,果然没有夸张,这位黄小姐身姿窈窕、清丽绝俗,果然是极貌美的。
一家三口到另一边说话,期间黄沐卉看了石达开几眼,脸色晕红,蒙上升在旁边看着,果然郎才女貌,他心里感慨,嘴上却笑道,“达胞有了好姻缘,让人羡慕啊。”
“老兄,我就不客气了,听闻这位黄小姐读书知礼,你以后安排点管理营务的事情给她。”石达开笑道。
蒙上升笑道,“放心吧大将军,既然是你的未婚妻,待遇自然提升。”石达开拍拍他的肩膀感谢。
黄玉昆夫妇过来了,石达开对黄氏躬身施礼,黄氏简单问了几句后,石达开掏出一块佩玉递给她,道,“伯母,身无长物,时间仓促,这块玉权当聘礼,不成敬意。”
黄氏接过来,点点头,跟女儿回营,黄沐卉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石达开一眼,进去了。
就是这么几分钟的见面,都是看在石达开的面子上,黄玉昆要是自己来,只能隔着营门跟妻女说话,规矩就是这么严格而没有人性。
如果分开的夫妇偷偷在外相会,就是犯了重罪,甚至可能砍头。因为洪秀全认为,情理会破坏纪律,而伟大的事业就要求这种不合情理。
至于洪教主找侍妾女人,那当然不在纪律管束范围之内。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此之谓也。
石黄二人跟蒙上升道别,走出一段距离,石达开看到童子营,突然想起陈玉成,便道,“我们过去看看。”
童子营就没什么规矩了,石达开他们直接进去,见到一群孩子在玩耍,石达开道,“你们管事的是谁?这里有没有一个叫陈玉成的小孩子?”
“陈玉成?没有,你是右军的石将军吗?来此何事?”其中一个孩子道。
石达开看看这男孩,十三四岁的样子,头裹着红巾,两眼下有两道深黑色疤痕,因为营养不良,身体有些单薄,但讲话大模大样的,有些胆气,便笑道,“你叫什么名?”
“我叫陈丕成,石将军,你的箭术真好,何时能教教我们?”那孩子道。
“他也叫四眼狗。”另一个孩子大声道,然后孩子们一阵大笑,陈丕成追过去打那个男孩。
陈丕成,四眼狗……这就是陈玉成嘛,石达开想起来了,他是后来战功突出,被洪秀全赐名“玉成”的。
他小时候,脸上用艾叶针灸,双眼下留下两道黑疤,看起来像有四只眼睛,才被人取此绰号。
这位后来战功卓著的“英王”,与李秀成同为太平天国后期的军事支柱,现在只是小孩子,而李秀成要到永安城时候,才加入太平军。
听说石达开来了,童子营管事韦志俊迎了出来,他是韦昌辉族弟,典当商出身。
躬身施礼后,韦志俊问石达开有何吩咐,石达开道,“志俊兄弟,童子营有名册吧,拿来我看看。”
“绍光,去取名册。”韦志俊对身旁一人吩咐道。
那半大孩子去了,石达开叫过陈丕成,问他的家庭情况,这孩子对答如流,一点不怯场。
名册拿来,石达开仔细翻看,太平天国后来为了避讳,很多人改名,或者被赐名,弄的他也不太清楚谁是谁,但早期的童子营有宝,走出好几位王爵。
他一边翻,一边对那个去取名册的半大孩子问道,“你叫什么名?”
“回禀石将军,我叫谭绍光。”他回道。
英王陈玉成、慕王谭绍光,这就捡到两个宝了,杨秀清他们只知道跟自己争知名骁勇的猛将,但小孩子未来的出息,他们可不知道。
一刻钟后,石达开又挑出一人,斜眼的陈坤书,后来的护王。几个孩子都十四五岁年纪。
“你们三个从此加入右军了,跟我走吧。”石达开说完,对韦志俊摆摆手,带人离开了。三个小孩子听说跟着石达开,像大人那样加入右军,当即喜不自胜。
韦志俊看着石达开背影,暗想,你多带走几个才好呢,这些半大孩子的食量可不小,吃不饱直叫唤,不过,石达开为什么专门挑走他们三个呢?想了想,他便去汇报韦昌辉。
回去路上,石达开问着孩子们的各种情况,非常高兴,今天得了三员大将,一个民政大才,当然,还订婚了一个美娇娘。
人才啊,有了人才就有了一切。
当晚,石达开召集张遂谋、曾锦谦、李俊良、王玉绣、叶享才等十几个文人,以及右一军五个师帅石祥祯、石镇吉、朱衣点、谭体元和彭大顺。
还有右军副将、右二军军帅秦日纲,和秦日纲手下两个师帅杜敏、李恒森,为黄玉昆、陈玉成、谭绍光和陈坤书四人接风。
陈丕成叫着别扭,被石达开改成陈玉成了,询问他本人意见,四眼狗非常高兴。
张遂谋,广西平南人,生而近视,人称张瞎子,深沉多谋。
曾锦谦是金田村人,读书而不迂腐,做事干练。
李俊良,医术高明,洪秀全后来感染时疫,就是被他治好的,被洪秀全封为国医。负责收罗医生、医士,采办药材,相当于太平天国的卫生部长兼太医院院长。
其他的读书人如王玉绣、叶享才等,虽然失意于科举,但都有才干,被石达开招入帐下。
给自己接风也就算了,黄玉昆见石达开如此重视三个孩子,不由地惊讶,众人均惊讶。
石达开介绍过后,石祥祯看着三个半大孩子,对陈玉成喝道,“小四眼,你有什么资格坐在这吃饭?”
“等我到了你的年纪,一定比你强!就凭这个!”陈玉成大声道。
营帐中所有人都大笑,石祥祯拍案笑道,“好小子,就凭这份豪气,将来定然有出息。”
石达开对陈玉成、谭绍光和陈坤书道,“你们三个做我的亲兵,训练之余,可以参加军议。”
“是。”三人齐声道,彼此看看,都非常高兴,石将军太重视他们了。
军中不能饮酒,大家便就着粗茶,吃饭聊天,纵横天下不平事,针砭时弊,人人均愤懑满清的黑暗统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