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吵继续,格格奇不想再听,十年的蹂躏一下聚集在心头,不由想起第一次被性侵后,下身不住流血,秦刚说,不用担心,女人第一次都这样,可到了第二天下午,她因失血过多,一头倒在教师里。当时,只是间隙性昏迷,知道老师和同学们乱成一团,可她担心下身的血被同学看见,一直躺在地上不敢起来。一位男同学在老师的指挥下背起她去医院。一路上,同学们轮流背着她,一直把她送不算太远的医院。
进了手术室,她已经清醒,因为羞于医生询问,装着昏迷的样子,任医生做主紧急施救。
医生检查了她的下身,让老师立刻通知家长。
过了一会,她听见秦刚与医生说话,医生说,“你的女儿可能遭到强奸,我们的意见是治疗的同时报案。”
秦刚说,“哪里是呀,我听爱人说,女儿性早熟,自己造成的。为了这件事,我和爱人伤透了脑筋。医生,为了孩子的声誉,千万不可以在她面前提起,否则,万一她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我们做父母的可怎么活。”
还有一件事,发生在南昌,在她上大一时,秦刚去学校看她,晚上逼着她出去吃饭。她知道吃饭是假,与她发生关系是真。她说,这些年,我妈欠你的也该还清了,从今后,我与你不再做那种事。秦刚说,你妈欠我一条命,你这一辈子都还不清。若敢一意孤行,我回去把那份遗书交上去,你妈就算不被处决也得坐牢。哼,那你呢,这个大学还怎么上?想好了,我不强迫你。
一点也不用想,她既不能让妈妈坐牢,也不能失去上大学机会,只能跟着秦刚去宾馆。原本她想借着上大学扎起一道防性侵的篱笆就这样被秦刚轻易越过。在宾馆,秦刚脱去她全身的衣服,逼着她做出各种姿势。格格奇羞恼地说,你还是校长呢,难道不知这么做是乱-伦?
秦刚说,胡说,我们之间没有血源关系。再说,我现在基本上不与你接触,一点兴趣都没有。
夜,终于静了下来,格格奇困意全无,坐起来想着该如何结束这种乱-伦的行为。在格格奇看来,她与妈妈的丈夫有越轨行为就是乱-伦。看来,若想结束这一切,只有结婚这最后一道防线了。
找一个国家干部……我配吗?一个有过十年的肮脏生活的女孩,有什么资格嫁给一个清白的,门当户对的郎君!算了,不如索性嫁给王理强算了,用社会地位的差距来弥补行为上的缺失。
第二天,乌兰格格奇给了王理强一个笑脸,答应晚上陪他一道看电影。在影院,她接受王理强的爱抚。
电影散场,王理强鼓起勇气:“歌革旗,我们交个朋友吧?我虽然是一名工人,没有文化,可我会爱你一辈子!以后,家里所有的活都由我一个人干。家里好吃的都由你一个人吃,我每天吃咸菜,喝稀粥,省下钱来给你买好衣服,好吃的。我对天发誓,让你过上所有女人都不能过上的生活。在家里你是主人,是上帝,我是你的奴隶,仆人。”
格格奇在大学也有男生追求,可她心有余悸,担心自己的“性史”成为爱的障碍。读大三时,一位家在九江,看上去并不与她般配的学长苏进向她发出求爱的信号,考虑再三,她决定给予适度的回应。很快,两人感情升温,她对学长坦言,自己十四岁的时被一名歹徒强暴过。苏进说,没关系,不是自愿的。
格格奇听了很感动,心里暗暗发誓,我要用一生的爱弥补自己的缺陷。
这以后,苏进在她面前不再矜持,一个没有月亮的晚上,两人在校园一隅偷吃禁果,此后,不断发生。乌兰格格奇以为自己终于度过生命中最艰难的一关,谁知,苏进离开校园,从此去无音讯。
格格奇为此险些轻生。第一次失恋让她明白一个道理,男女之间不存在坦诚,爱的高度大多是有虚伪和幻觉构成的,抽离了虚幻,尘埃都能把爱情掩埋。因此,她面对王理强的追求,摆出一副高贵的气势,既不答应,也不拒绝。
王理强的爸爸是工人,妈妈是一位摆地摊的生意人,夫妻俩听说儿子与一位女大学生恋爱,惊喜之余,竟然花了五万元买一枚钻戒,亲自送到车间,当着众人,王理强的妈妈说,孩子,这枚钻戒是我家全部积蓄,今天特意来送给你。我知道这么做太冒失,不过,我先声明,你可以不要,但是……
王理强的妈妈说着从挎包里掏出一把锤子,说,“你若不要,我就当着众人的面把它砸了,不是对你的,而是让理强死心!”
事情来得太突然,乌兰格格奇一下懵了,傻傻地站着不知所措,潜意识里萌生杂乱的思绪,天哪!我一个月工资才七十多元,妈妈一个月也不足两百元,他们家一下就拿出五万元!就是说,是五个万元户的总合,是五个神话的叠加!
王理强的妈妈把钻戒丢在地上,车间里一阵尖叫,许多女工过去阻挡,一位女工捡起钻戒,劝格格奇先收下,不同意再还给王理强,不然砸了,人家的损失就算没你的责任,终究是一辈子的良心债。
乌兰格格奇稀里糊涂地收下钻戒,但心里依稀明白,收定情物易,还就难了。当女人的心思一旦渗入钻戒,想从钻戒里走出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尽管格格奇脑子萌生这样的警示,还是接过钻戒。
多年以后,乌兰格格奇对妈妈见到钻戒时所作的反应仍然耿耿于怀。妈妈接过钻戒,只看了一眼,很内行断言,“假的!一个摆地摊的小商贩,怎么可能是万元户,而且还是五万元。”
秦刚跟着冷嘲热讽:“小商贩卖假货习惯了,随便从地摊拿一个工艺品玩物蒙人,你还当回事了。扔了!”
钟秋荔眼里游动着智慧,说,“歌革旗,他们家人当着那么多人戏弄你,真是欺人太甚!好吧,我明天去南昌,到这家珠宝店核实,然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也当着你们厂职工的面戳穿他们这种下流的伎俩。”
乌兰格格奇不觉怀疑钻戒是真的,想象不出,一枚神话中才可能出现的钻戒会戴在她的手上。她不想跟妈妈一道去,认为多此一举。上班后,众多女工围着着说话,十句有八句说钻戒是假的。议论到最后,异口同声骂王理强父母不是人,拿一枚假-钻戒骗婚。
乌兰格格奇说,没关系,我妈去南昌了,等拿回鉴定,我要向王理强一个说法。
妈妈回来了,脸色异常凝重。
“妈,怎么啦?人家不给鉴定?”
“不是,这枚钻戒是真的……店家还出具了王理强妈妈的身份证复印件,证明,这枚钻戒是他们点三天前售出的。我的天啊,五万呀!”
秦刚吼叫:“钱算什么!难道你动心了?”
钟秋荔摇头:“我是说,这个社会出问题了!我们这些国家干部,一辈子也领不到这么多的工资,一个摆地摊的无业者竟然拥有这么多财富。照这样下去,这个国家会变成什么样,我都不敢想。歌革旗,钻戒不能要!因为我不相信这家人能平安无事。”
格格奇纠结地:“若是不去鉴定就好了,你让我怎么还呀。”
秦刚酸不溜秋地说:“你是嫁人还是嫁玩物?”
乌兰格格奇愤然,拿了钻戒离家。她不知道王理强家住哪,也不知道他家的电话,只想一个人戴着钻戒在街上行走,潜意识里有一个解脱的觊觎,若是有人过来打劫就好了,最好把她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