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考着,一直在后思自己的行为,只是,真的还可以回到当初吗?他真的还有退路吗?就算是林必君能放过自己,那么小哲呢?真的会吗?还是说,他把一切都搞砸了呢?
懊恼着,悔恨不已,直到电话铃声那么刺耳的响起,他方才惊觉,原来打电话来的人竟然是宁与哲。意识到接下来,宁与哲可能会说什么的时候,他忽而笑了,笑得那样的讽刺。
“喂,找我有什么事?”他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但肯定不是欢迎的语气。
“哥你在哪儿?”还是和以前一样,无论他们俩的关系变得如何微妙,他总是习惯的叫他哥,而且,还能叫得那样的顺口。
“医院。”淡淡的两个字,他实在不想和他多说什么废话。
“你病了?还是筱冰病了?”其实宁与哲的心事,宁与帆也不是不清楚,只是,有他在,永远也不会有宁与哲的位置。
“这都不关你的事,说重点吧?找我干嘛?”还是说出这样无情的话语,一听这话,宁与哲的口气也变了:“有时间回来一趟吧?三点钟,我们约好的律师了,爸的后事也办完了,遗嘱也是时候公开了。”
“不能再晚一点吗?”他还是想等她醒来的,所以,才会这么要求。
“我是无所谓的,可是公司的董事们催得紧,他们要求马上选出新的董事长出来。”
听到这种话,宁与帆笑了:“有意义吗?选不选不都是一个结果吗?”
“你可以不来,不过,我觉得还是应该给你这个机会,看看爸对我俩真正的看法。”他是故意的,宁与帆明知他是刺激自己,可还是忍不住冷哼着:“既然你这么希望我来的话,那好,三点,我会准时到公司找你们。”
言罢,他已没有心情再应付什么,只冷冷的挂断了电话,再次转眸看向病床上的人儿苍白的脸。很久很久后,他抬腕看了看表,用只有自己听到的声音说:“筱冰,等我回来,我去去就回。”
说完这话,他终于起身,找到护士叮嘱了几句话,终还是绝然离去。不管这一去,是好是坏,该来的总是会来,逃避永远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不是吗?
到了宁氏,宁与帆直接却了宁浩然的办公室,这一家子人,他太熟悉了,野心早已暴露,所以,不可能还满足于自己那个总经理的办公室。
没有敲门,他直接走了进去,不出所料,所有人都在场,似乎只等他到来,没有迟疑,他大大方方的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淡笑着问:“你们不会早就来了吧?”
“当然了,只有宁大少爷还在需大牌,让所有人等你。”林必君一开口就直接喷人,不过宁与帆却不以为意,反而露出平时他的招牌痞笑:“是吗?谁让我是大少爷呢?让大家等等也不为过吧?而且,我怎么觉得你们提前来这里不是在等我啊?”
“你什么意思,不等你,还能等谁?”林必君冷冷一笑又说:“你总不会说,还要等你那个杀人凶手的老婆吧?”
只一言,就让在场好几个人都变了脸色,宁与哲甚至主动拉了林必君一下:“妈,现在你还说这些干嘛?”
林必君恨恨的瞪了一眼宁与哲,很不满意他现在的表现。
“也没有说一定要等谁嘛,也许是,商量一下对策啊,比如,如何抢走属于别人的东西什么的,是不是?”他暗藏的笑意中,杀机重重,虽然他知道现在的做什么都已经有些晚了,但,既然没办法改变了,痛快的说说话,总还是可以的吧?
听到宁与帆说这样的话,林必君猜出了他的想法,倒也很平静的应答道:“呵呵!你这是什么话?怎么好像暗指着什么呢?”
“怎么阿姨觉得我在暗指什么吗?唉!你真是精明呢,没错,我就是在暗指什么,不过,阿姨你倒是说说看啊,我在暗指什么呢?”他若有所指的说着,根本不怕他们听懂他的用意。
“与帆,我看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她淡淡的笑着,面对着宁与帆的咄咄逼人,倒也是她所没有预计到的,毕竟在她的眼里,宁与帆一直是那个任她欺负了二十年的孩子。
“有吗?我怎么不觉得?我还记得小时候,我喜欢吃巧克力蛋糕,可是,阿姨告诉爸爸我长了驻牙,不能吃,所以,都给小哲吃了。可我明明记得,长驻牙的那个好像是小哲吧?我的牙,一直是原装的呢,从来没有被驻过。”说到这里,宁与帆又笑了,用一种特别玩味的眼神瞅着宁与哲。
幼时的记忆,宁与哲很多都记不清了,只是,这一件事他还是有印象的,因为,那块蛋糕其实是宁浩然专门为宁与帆的生日订做的,而那一次,宁与帆一口也没能吃到。许是因为不好意思,许是因为觉得那些事太尴尬,所以他也淡淡开口:“哥,你提这些干嘛?”
“本也是不想提的,只是,今天的事,让我又想到了那天。小哲,是不是今天我又要长驻牙了?我的蛋糕是不是你又想要了?”仿佛说着一件无关于已的事情,宁与帆的淡定,让在场所有的人都震惊了。
“……”
长久的沉默之余,宁与帆笑了,笑得那样的自信:“怎么了?都不想说什么了吗?不是要宣读遗嘱的吗?是不是觉得没什么必要了?”
林必君面色一变,冷冷的开口:“既然你这么着急想知道,顾律师,可以开始了。”
那位姓顾的律师也不迟疑,很快就宣读了遗嘱的内容,和温妮说的一模一样,宁氏所有的财产全部都留给了宁与哲,而宁与帆只得到了几处做为动产的房子,并且都是在a市以外的地方。
讽刺的一笑:“这么看来,爸是真的想我离开的,竟然连茶山都没有给我。”说完这话,宁与帆又冷冷看向那个顾律师,言字灼灼的问:“顾律师,我想问请一个,这份遗嘱是什么时候立的?”
“就是宁老先生查出自己得了绝症后,就立了这一份遗嘱。”他认真的回答着,不知道为什么,额头竟然开始不停的冒汗。
宁与帆点点头:“那么说,是顾律师帮我父亲起草的这份遗嘱吗?”
“是。”
“那么,顾律师是不是亲眼看着我父亲签字的呢?”问到这里的时候,宁与帆故意露出那种坏坏的笑,让那个顾律师也不由得浑身直冒冷汗:“这个,这个,宁少问这个干嘛?”
“喔!没什么,只是听说遗嘱签字的时候,必须有律师在场,所以,想问问那个在场的律师是不是顾律师而已。我爸爸尸骨未寒,我本就在这里分财产,当然得问问清楚了是不是?”
宁与帆的话一说完,顾律师就开始左顾右盼,林必君却是在这个时候突然站了起来:“你是怀疑遗嘱的内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