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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好基友”韩泽死去的巨大刺激,泪痕未干的姜聪用非常流利的满语表达出了自己的观点。
姜弘立之子姜聪认为,假若征朝军全部撤回大金,韩泽等于白死。
在满头白发的姜弘立用责备的眼神恶狠狠地盯向其子姜聪之时,桀骜不驯、好勇斗狠的爱尔礼兴奋地说:“好!虎父无犬子!若每一名参与平壤大战的我军将士都能像姜聪将军这样有种,毛文龙今天就不会还活着!”
话毕,爱尔礼以极为鄙视的表情看了其堂兄杜度一眼,随即借着酒劲翻出了自己的底牌:“诸位,若没有我镶蓝旗在朝鲜战场浴血奋战,流血死人,《江华盟约》就不会达成!大家眼前的粮饷、辎重、礼物,今天也不会出现!人质李玖、掳掠的人口,你们可以带回大金;其余的粮饷、辎重、礼物,我爱尔礼今天必须带去定州城!包括这一名好看的朝鲜少女。”
身披虎皮的爱尔礼用那强而有力的左手掌抓住了已经哭成泪人的朝鲜少女之娇嫩右臂,她的浅绿色衣裳已经被打开,一览无遗。俩人站起来时,少女手中的酒壶颓然地跌落在原本雪白的羊毛地毯上,红色的朝鲜葡萄酒犹如绚丽的人血,溅红了雪白的地毯。眼前的景象,就像一头凶恶的东北虎叼起了一只不幸的雌性小鹿。
铅!铅!
说是迟,那时快。
“露天酒宴”中的库尔缠、纳穆泰、人质李玖3人,看到大汗的贴身持剑侍卫、三等男爵李国翰跟前的行军桌,被一股强大的外力撞飞到朝鲜少女的那一对修长而雪白的上。
“哎哟!”身材比同龄人高挑的朝鲜少女痛嚷一声,瞬间失去平衡而倒在了那一袭被朝鲜葡萄酒溅成红色的羊毛地毯上。在朝鲜少女倒地之际,此前一直沉默不语的李国翰已经站直了其瘦长的身体,他把那布满青筋的右手搭在了腰间佩剑的青铜剑柄之上,那是长年累月练剑之手。
同一时间,此前满脸醉意、豪情万丈的贝子爱尔礼,已把他的右手搭在了原来挂着“朝鲜环刀”的位置;而那一把原本挂在爱尔礼腰间的由含铬黄金打造的“不详之刀”,却已不在爱尔礼的腰间。它与朝鲜少女一样,重重地跌落在羊毛地毯上。
“不要拔剑!”身负汗命的太祖外孙库尔缠非常紧张地站了起来,他严厉地喝止李国翰。他害怕场面失控,造成内讧。库尔缠不知道,练剑多年、身法极快的李国翰已经拔出过剑。
“她是大汗的财物,我李国翰不能让你带走她。”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真的不一定是看到的。姜弘立、杜度、尼堪3人都是自小习武之人,他们不一定都接受过施放暗器的训练,但都接受过抵御、躲避暗器之训练,皆因这是一名武将在战场上的基本功。
当一般人看到李国翰撞飞行军桌、站直身体而抚剑之时,他们3人却看到了身法极快的李国翰拔剑挥向了贝子爱尔礼的腰刀,然后迅速后撤、收剑入鞘。
整套动作在一秒内完成,快,准,狠。爱尔礼的系刀腰绳在电光火石之间被锋利的长剑所削断,干净而利落。就连称得上见多识广的67岁姜弘立,也被李国翰的出剑、收剑速度吓得惊掉下巴。在“大内侍卫”李国翰亮剑之时,同样受到过专业、严格训练的将门之子姜聪,正失神地盯着自己眼前的酒杯,感伤地回想起“好基友”韩泽生前种种的好。当他听到“铅!铅!”的宝剑出鞘、入鞘之声时,猛然地惊醒抬头。
同一时间,爱尔礼、杜度、库尔缠、李国翰、纳穆泰的亲兵们,在远处看到那张原本在李国翰跟前的行军桌把贝子爱尔礼身旁的朝鲜籍妙龄少女撞跌时,纷纷从外围涌向了“露天酒宴”;而身处酒宴第一重外围区域的、正忙着给几名“太祖孙辈”烤羊肉的“姜氏家丁”,被眼前的阵势吓得纷纷闪退,场面变得十分险恶。“全部人给本贝勒退下!刚才只是一场误会!”立场相对中立、军中威望颇高的贝勒杜度喝止了所有持械靠近的金兵,杜度的亲兵雷厉风行地退却,其他的金兵亦停止了脚步。
“把羊肉全部拿到远处吃!赏你们的!”太祖外孙库尔缠亦对其手下的“钮钴禄氏亲兵”下令,李国翰、纳穆泰2人的亲兵迅速跟随“钮钴禄氏亲兵”的步伐,把烤熟了的羊肉、半熟的羊肉,一扫而光,在原地留下了爱尔礼的十余名镶蓝旗亲兵、两大盘生羊肉、两副被吊起来的带血羊骨架。
除了那名匍匐在地、抽泣不止的负伤少女,另外的几名被迫伺酒的被掳朝鲜籍少女已经跟随一哄而散的“姜氏家丁”四面退去。至于争执的主角之一、哭泣少女旁边的爱尔礼,他的手心在冒汗。虽然爱尔礼的脸颊在酒精之作用下泛红,但他的心里面是凉凉的,他已经被李国翰那出神入化、无懈可击的快剑吓得完全酒醒。
此前,在爱尔礼反应过来摸刀之时,大他一岁、快如闪电的李国翰已经完成了收刀入鞘的动作。
“哈哈哈怪不得大汗非要让你这名汉人男子担任他的贴身近卫。沈阳城的人都吹捧你李国翰为‘沈阳第一剑’,今日一见,名不虚传!哈哈哈”面对似醉非醉、豪情万丈的贝子爱尔礼对自己汉人身份的歧视、讽刺,不动如山的李国翰仿佛成了一名聋子。
身材瘦长、青筋尽露的李国翰双腿微曲、神情冷酷,就像观察一个死人一样,不带感情地盯着爱尔礼。尽管装出一副毫不畏惧的样子,女真贵族爱尔礼被李国翰的杀气吓得内心发毛,他特意装出高高在上的样子,歧视、讽刺李国翰的汉人身份,只为提醒李国翰:他爱尔礼是女真贵族,一个汉人三等男爵杀女真贵族,是大罪。
另一方面,内心惊恐的爱尔礼知道,李国翰已经进入到出剑的最佳准备状态,只要自己有一丁点儿的异动,李国翰的快剑将再次拔出。五步之内,爱尔礼知道自己绝对躲不过李国翰的一剑封喉。“贝子爱尔礼的系刀腰绳实在太旧了!弟弟尼堪,你替我给爱尔礼捡刀,然后把他的那一把贵重的金刀重新系上!”贝勒杜度一边解下了自己的系刀腰绳,一边严肃地对自己的弟弟尼堪说。
不明所以的爱尔礼亲兵看到杜度如此的一本正经,还真的以为爱尔礼的朝鲜环刀是自己掉在羊毛地毯上的。配合默契的贝子尼堪迅速接过了哥哥杜度递过来的系刀腰绳,然后走近爱尔礼。
尼堪把“好基友”爱尔礼的金刀从羊毛地毯上捡起,接着麻利地给爱尔礼重新系刀。贝勒杜度、贝子尼堪俩兄弟就这样横在了女真贵族爱尔礼与“大内侍卫”李国翰2人之间,让2人打不起来。“贝勒杜度,假如我的镶蓝旗骑士今天与库尔缠的镶红旗骑兵今天发生争执,你手下的镶黄旗会站到那一边?”看到杜度主动为技不如李国翰的自己解围,营造下台的台阶,心有不甘的爱尔礼当众质问杜度。他偏执地认为,杜度在平壤战场不辞而别,欠他俩父子(阿敏、爱尔礼)。
“我的好兄弟爱尔礼,若你的阿玛(阿敏)与我们的大汗发生争执,你认为我的好弟弟尼堪会站在哪一边?”面带微笑的杜度风轻云淡地反问爱尔礼。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识趣的爱尔礼从纳穆泰的手中接收过一部分粮食后,风尘仆仆地带领几百名镶蓝旗部众离开了浿水上游区域,于农历四月平安返回了定州城。
另一方面,库尔缠、杜度、纳穆泰、尼堪、李国翰5人为首的女真战士,用武力劫持了姜氏父子2人为首的朝奸部队以及仁祖李倧的人质李玖,领着海量的粮饷、辎重、礼物、掳掠的人口(包括那名美丽却可怜的朝鲜少女),平安无恙地北返归国。
二贝勒阿敏、贝子爱尔礼、朝奸头目韩润3人最后于当年的农历五月撤回了金、朝边境的义州城,继“朝鲜国王”泡汤后,“割据朝北”也成为了泡影。此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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