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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此时已是宴会一半,贵女们迫切的想来王府却不单单是为了和郡主套近乎,因着到现在嗣王郡王依旧没有出现,宴会上颇有些恹恹的。

宫弥与司玉向着那竹林深处走去,因着是主人家,众女就算是好奇也不好跟随进去,只能在外猜测两人进去是做什么。

司玉熟门熟路的拉着宫弥来到那竹屋不远处的一座亭子,司戎为了应景让人搭建的茅草小亭子,在这竹林中倒是极为应景。瞧了眼寂静无人的四周,宫弥这才问起司玉最近发生了何事。

司玉拧着秀丽的眉头复杂的看了宫弥一眼,才将那日渊哥自己摔了跤却陷害她受罚一事说了,司玉抬起头打量着宫弥紧锁的眉头继续道,“只是我未曾料到,夫人竟是半点不信我的话,你那三妹妹最是心狠见缝插针,拧着渊哥的胳膊逼他哭着往我身上脏,还说什么小孩子哪儿会说谎。”

说到这儿越发厌恶宫莞,本就是她不喜的身份,小小年纪却是如此心狠恶毒更让她不喜。

“我何苦去欺负一个半大的孩子,百般解释夫人依旧不为所动,所以罚了我抄佛经”,她不能理解王夫人作为宫弥的亲生母亲怎会如此无情,但宫弥的表情并没有什么意外,再想想宫府上下习以为常的模样,司玉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开口问宫弥这是为何。

“我们因为换了身份,字迹不同,若是真的抄了佛经定是要马上露馅,所以这事儿我也没有应,夫人一怒之下便让人打了我十板子”。

司玉蹙着精致的眉头,似乎还能感觉到臀上的痛感。

明欣小郡主活了十六年,就算是晋王晋王妃也从未碰过她一根手指头,却被王氏打了板子又如何不气。此事不能与旁人说,如今见到了宫弥终于可以抱怨出声,不由有些委屈道,“你可记住了,这次我替你挨了打,你可算欠我一个人情。”

宫弥听到此事本是心情不佳,但司玉后加的这句又让她不由笑出声来,她抬起薄薄的眼皮道,“不尽然,我还没与你说那日在宫里,我与明月那事。”

说罢便将明月想推她溺水之事与她细细说了。

司玉也听说明月不知怎的惹得皇伯父大怒,直接降为了二品公主,今日才知道到底为何。只不过皇伯父对她偏心了些,明月竟然生出了害人之心,司玉咬着银牙沉默了好一阵子才道,“那我们便扯平了,不过你为何会水?”

“嗯?”宫弥抬起头来不由想笑,司戎和司玉这兄妹两,说话经常像抓不住重点一般。分明在说人命关天的大事,偏偏能扯到会不会水上。

但看司玉问的认真,宫弥倒是点点头道,“我还小的时候,小舅舅那时候还在京城,那时候日日跟着小舅舅也便学会了。”

“小舅?”,司玉迅速回想了一遍蓦地反应过来,声音也不由高了几分,“沈君?”

王家除了如今太师与阁阁老于一身的王鹤,还有一子更是精才绝学,听说因为命格原因,跟了王家老太太的姓唤作沈君。十八岁那年陛下钦点状元,如今也不过二十六,大抵四年前离京任外官,现在已是三品承宣布政使司。

沈君此人本事太大,就连父王也提及许多次,司玉记得父皇曾说待沈君五年任期满后便会回京。以沈君的政绩,又有王家的照看,就算他年轻如斯,至少也能任太仆寺卿。

宫弥上次见到小舅已是三年前,那是她童年到豆蔻少女时最信赖亲近的人,此时提到沈君,想起沈君那像是含了水波的眸子,一时间就连五官又柔和了许多道,“再有两月便是小舅回京之日,那时我们若是还未换回来,你还能瞧瞧我小舅舅的模样,瞧瞧这世上最温柔最有才气的男子。”

司玉未曾见过沈君,但父王称那沈君是真正的清雅人物,如今倒是被宫弥挑起了兴趣。

今儿的主人是明欣郡主,宫弥若消失太久到底不好,这便起身与司玉往外走,远远瞧见宫颜的身影,宫弥转头对司玉道,“若是实在难熬你便回王府吧,以郡主的身份请你来王府小住也不是不可以。”

司玉有些犹豫,晋王府与宫家不同,就算是此刻她去寻父王母妃,或者两个哥哥直言自己变成了宫家大小姐,父王大抵马上能请旨认了宫弥做干女儿。但宫家不一样,若是让宫家发现这不是宫弥,怕是要请道士来做一做法。

来王府避一避也不是不可,不过司玉却是有些好奇王夫人能做到什么地步,甚至有些好奇王夫人到底是为何。

王夫人就算不喜欢她,但应该不会太过。

两人已经快走到宴会那处,司玉压低声音道,“我们也不知何时才能真的换回来,若是一辈子都换不回去,难不成还能在王府躲一辈子。你不用替我担心,我自己有分寸,若是出事我再与你说。”

“你若能护得住自己那便好,只是十五那日我偶尔听见太后与淑妃的话”,宫弥说到这有些难以启齿,但此事无法瞒着司玉,“淑妃那日与太后请命想娶我进王府做正妃,二皇子马上便要弱冠,淑妃这些日子定是要有什么动作。”

司玉一张俏脸顿时黑成了锅底。

她自是知道宫弥这身份身不由己,太子经常来府上,就连父王也有心做媒将宫弥送进东宫,二皇子想来插一手完全有可能。

但是如今自己成了宫弥,一想到打她心思的是几位堂哥,无论是谁,司玉都觉得梗的慌。

好巧不巧的外边俏丽的小丫鬟急急忙忙进来传话,“回郡主,二皇子大公主到了。”

司玉今日得知了明月想害她性命之事,又刚刚知晓淑妃的这番打算,甚至看也不想看这兄妹一眼。那些恹恹的闺秀们却顿时热切起来,各个整理裙角衣袖,待瞧见二皇子欣长的身影红着脸低下头,却依旧忍不住偷偷抬头看。

明月因为上次之事,若不是怕皇帝不喜,定是不会在此露面,此刻走在人中都觉得难堪的紧。倒是一旁的二皇子,一进院子便瞧见了那格外显眼的宫大小姐。

这样的女子,就算不是那般显赫的身份,仅凭这曼妙的身段和艳绝的五官,这满堂的女子又哪个比得上她,更不说身份斐然。

司玉与明月关系极差,但二皇子其实待她不错,司玉对这位皇兄并不讨厌,但若是他含情脉脉的注视着自己,那便是另一回事。司玉移开视线退后两步,二皇子颇有些失望的笑了笑,让人将礼送了上来。

又一阵子,三皇子四皇子兄弟两人齐齐到府,有皇子到府,晋王自是不用出席,但司瑛与司戎却是要出门迎客。皇子们相貌皆是俊朗,但一席月白色云衫的司瑛踏入园中时,还是惹得众人一窒。

宫弥正想问司戎在何处,却见司戎一席锦衣正从竹林中走出来。

宫弥与司玉当即对视一眼,司戎深邃又狭长的眸子在司玉与宫弥身上缓缓扫过,这才笑了笑上前与几位皇子说话。

这竹林除了这处再无其他出口,司戎能从这里出来,只有一个原因,便是他本就在这竹林中。既然司戎就在竹林中,她与司玉适才在林中的谈话也不知是不是被他听到?若是听到又该如何?

宫弥本以为既是如此,司玉大抵会寻个机会与司戎说话,但直到后来太子亲临,司玉始终躲着太子与二皇子坐的极远。待终于散席,司戎不见踪影,司玉也没半点停留便直直直直上了马车。

宫弥实在看不透这兄妹到底是怎样,司玉没有半点解释的意思,宫弥目视着宫家的马车远去,皱着眉头回到垂花门附近,一抬头便瞧见一个欣长的身影站在一辆马车不远处。

修长又劲瘦的身影,宫弥一眼便认出那是司戎。宫弥瞧不真切又往前走了两步,这才看见马车跟前还有一个娇小的人影。

听到脚步声两人齐齐转过头来,那娇小女子一时间慌忙低下头,司戎却是眼睛骤然一亮。那女子慌忙福身与宫弥行了礼,罢了银铃一般的声音羞怯道,“二哥哥,馨若告辞了。”

借着车灯,宫弥这才认出这女子是谁,正是平津候府上的小姐郑姝。司戎收了晶亮的眼睛,转过头就和没有瞧见宫弥似的,站直了身子上前柔声道,“我送你。”

那女子一双大眼睛瞥了宫弥一眼,心下纠结但最终还是摇头,“不用了”,说罢又恋恋不舍的回头瞧了司戎一眼这才上了马车。

宫弥颇有些无语的瞧着这女子时不时落在她脸上的黯然,仿佛自己成了棒打鸳鸯之人。本想过来探探司戎的口风,却不想撞见两人幽会,宫弥顿时没了心情转身就走。

司戎长腿两步追上宫弥,甚至开心的夸她一句,“来的正好,正愁走不脱,总算送走了。”

宫弥诧异的停住脚。

难不成不是司戎又招惹了小姐,居然是郑姝喜欢了司戎?况且再看司戎的语气,她根本看不出这人到底想什么,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几盏宫灯在廊上静悄悄的散着光晕,司戎的笑容依旧和前几日那般,依旧是偶尔也会关心妹妹的好哥哥,“好了好了,夜风这么凉,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