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苏绵绵所料,顾夜闲并没有回答她,便安静躺着不久就进入了梦乡。
连着过几天过去了,幽南关内都不再发生失窃案,但顾夜闲一直没说处置的方式,引来众百姓的不满。
顾大人,那些窃贼究竟如何处置?还请顾大人给个痛快话!
就是,总不能咱们家的牛就这样丢了,这可是咱们家的命啊!到时候开春没有牛可怎么下地干活啊?要累死我们一家老小啊。
顾大人究竟能不能办案?若是不能,还是早日辞了这官位,让有能力的人上来!
苏绵绵在屋里头听着,颇不是滋味。
她放下碗筷就打算出门去找个由头先把目前这些人给安抚下去,免得日日来衙门里吵。
见她起身,顾夜闲就问道:你不必出去,我自有法子。
有法子?相公,人都杵在我们县衙门前了,你怎么还这般悠闲啊?苏绵绵倒是佩服顾夜闲处事不惊,不像她这般浮躁。
顾夜闲兀自起身出门,命了几个衙役将犯人提到公堂前,百姓面面相觑看着。
各位父老乡亲,经我等调查,他们并非有意盗窃。顾夜闲想了几日,这些人都是难民,实在是无法活了才偷盗。
他不愿意明着处置了这些人。
并非有意?难道还是无意不成?那小子还偷穿着我家孙子的新衣裳!吴家婆在人群中跳出指桑骂槐。
顾夜闲轻拍案桌,众人便安静下来。
他翻出卷宗来对着各位在场父老乡亲讲了一遍柱州的情况,这些难民皆是柱州来的。
听他讲完后,下头不知是谁家的儿子便发问:如此说来,此事该如何处置?虽说难民不易,可是被偷的东西不能就这样算了。
对啊,不能就这样算了!
人群纷纷附和。
顾夜闲轻轻自己的嗓子,低沉道:本县没说算了,处置就是看在他们是难民的份上,不送牢狱。
众人脸色深沉,纷纷怀疑看着他。
但是要将所有偷盗的东西统统归还。
幽南关失窃人户是满意了,可株洲难民却不乐意了。
几个衙役遣散了门口的人群,并保证不日就会归还失窃的东西。
公堂内只剩下顾夜闲和株洲难民。
顾夜闲从上头走下来,背着手:诸位,各家各户活着都不容易,本县考虑到你们是难民,事出有因,不怪罪于你们。
但是偷盗到底不是君子所为,你们若是归还了来日还可在幽南关光明正大做人。
可若是不还,那便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做人,本县可以为你们安排好一切,咱们安心过日子;做老鼠,本县就没办法了。
过了许久,为首那个三四十岁的男人才抬头看向顾夜闲:县令大人,实在不是小人不信你,只是幽南关的情况不比柱州好多少,你如何保证我等日后日子不会差啊?
顾夜闲本就没打算靠这一两句就教化他们,毕竟是难民,一切还以生存为主。
从小偷针,长大偷金。小时盗家,大时盗国。你们之中还有孩童,看着你们这般行事,日后岂非要走上歧途?顾夜闲低着头,最是清楚这些难民将孩子看得比命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