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培举刀就要杀那匪人,屏风后却忽然哇呀呀杀出来另一人,那人正是抓住栗浓的大高手,萧培疑惑了片刻,眼睁睁看着栗浓和大高手一起把匪人给抓了。
萧培并不慌乱,给了匪人一个眼神,匪人眼里飞快地哀戚了片刻,决心咬破牙后面藏的毒药,永远离开这不大美丽的人世。
就在千钧一发的那一瞬,栗浓一把钳住他的脸颊,两指用力一收,迫使他的牙关不能闭合。
只听这女的不失嘲讽地道:“你说说你,服毒都赶不上趟儿,还学人家当刺客?”
匪人:“……”好气哦。
王八羔子萧培冲劲没收住,一脚跺进老奴的血泊当中,见状动弹不得,现在还跺在血泊中。
他反应也算快,立马爬起来跪倒,冲着萧侑说了一通漂亮话:“孙儿无能,孙儿在此,却还叫贼人冲撞了祖父,若是祖父伤了分毫,莫说爹爹责罚,孙儿自己也要愧责难当,无法为人了。”
满室寂寂无声,除了伤者的□□,萧培不明所以,偷偷抬头一望。众人全都静默着端详他。
栗浓把匪人牙后的毒药晃了出来,捏着匪人的脸,一笑:“人挺齐,说吧,谁主使你来的?”
福伯抽出一方丝帕,为萧侑擦干净脸上的血污。而萧侑竟在笑。
萧培并不慌乱,那匪人张口便道:“是萧培!”
我去……这还有b计划。
萧培面不改色心不跳,厚着脸皮继续道:“所有行刺者俱已被捕。”他抬头看了阿栋一眼:“只是当中有几人,很是面善。”
他吩咐人将“熟面孔”带上来,又作了好一番势,皱眉让人处理尸体,安顿伤患,令人请医,又骂了一通奴才护主不力。
等那熟面孔押上来,一看,好家伙,就是前几天阿栋让萧侑放的那一大批刺客。
栗浓:“……”怪不得萧培这么有把握。
萧培的设计思路是这样的:a计划,匪人闯进来,一通砍杀,等他到来,挽救众人于危难之中,而后萧培怒审匪人,问匪人幕后主使,匪人不言,直接自尽。萧培再报告一下这回的犯罪团伙全都是阿栋主张放走的人,刺客们已经被萧培派人误导,单纯以为联系他们的人是阿栋,阿栋又给了他们一个报仇的机会,根本不知道当中还有萧培一杠子。阿栋和栗浓派人杀萧侑的罪名被扣的死死的,跳进黄河洗不清。
b计划:匪人没有成功落在萧培手里,而被栗浓阿栋擒住,随后也没能成功自尽,那在被审问的时候就一口咬住说他的主顾是萧培。而萧培再将其余刺客都是阿栋主张放走的人这个事禀报上去……之后,与a计划相同。只是走这个计划的话,阿栋栗浓还能再喜获一个陷害手足的罪名。
妙啊。
萧培拍拍手,让人把十几张熟脸带上来。
为首的这个刺客还挺有文化的,对着栗浓叉手一拜:“事已至此,虽不成功,却也不惧成仁。”
这话,简直是砍头刀的磨刀石。
萧培眼风一扫,向床榻来了两步,笑道:“我差点忘了,这些人,都是兄长与姐姐的朋友,兄长当初是来行刺的,而姐姐呢,是从房上摔下来的。”
他下一秒笑意收敛,提起剑来指向阿栋:“你们究竟是何人?”
萧侑默然无语,眼神静静落在那匪人身上,透过他,仿佛看到了另一个刺客,那人也是这般,乱砍乱杀,把刀捅进自己心口,而后咬破牙后的毒药自尽。太像了……简直是不打自招。
萧侑怀疑刺客与萧培有关,可苦于没有证据,故而故意激怒他,表现得对栗浓阿栋格外喜欢除了出自真心外,更不乏是激怒萧培的策略之一。
这一点与栗浓预料的不同,萧侑清楚阿栋是假的,却对她的真假将信将疑,因为她和萧绘生实在太像了。
结果萧培当真被激怒,进入了圈套,设计陷害栗浓阿栋。萧培的野心不止在于这次陷害,他还故意挑选了和上次刺杀萧侑的杀手身手、刀法以及服毒方式都非常相似的匪人,意图把之前杀手的锅也甩到阿栋栗浓头上。
萧侑心里凉透了,萧缜生手段阴狠倒还在他意料之中,萧培这么蠢以后可怎么办呦。
栗浓看了一眼萧侑的脸色,不晓得他心里怎么绝望。栗浓心里很清楚,萧侑利用她和阿栋测出来了真相,那么接下来当然是一脚踹开她和阿栋。
行呗,反正都到这一步了。
她戏谑之心大起,上前两步,拨开萧培指向阿栋的剑:“怎么,在你爷爷面前亮剑?”
平素若说这话,就是称自己为“你爷爷我”,实属把对方当孙子,可此时此刻真孙子萧培听出来了也不能发作,因为他亲爷爷,确实正在此。
萧培怒道:“贼首贼僚!”遂举剑来刺。
栗浓阿栋齐齐避开了,栗浓说话更一针见血起来:“诶?你若真是个好孙子,就不会在你爷爷面前亮刀剑。你爷爷如今最该静养,你却闹这么大阵仗,为的什么?何等居心?瞧你这要杀人的样子,是要让你爷爷床前见血?纵使不为自己积阴德,也该为老者小儿积积善。不对,郎君必是什么都懂的,但一切要做在老人家面前,才显功高。
——不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