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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国公府的娘子被那样狼子野心之徒觊觎着,想想都让人恶心。

惊时正色道:“那样腌臜的小人,娘子非要与他扯上关系吗?”

这话其实已然过界,不是惊时该说的话,可他只当栗浓被席若泽骗了,又怕萧绘生的推断其实不对,栗浓或许早已身心俱陷……他简直不敢细想下去,只有冷着脸提点她。

腌臜?

栗浓素来吃软不吃硬,只能顺毛捋,一逆着就炸,被他这一句话拱出来了脾气,就要拗这个劲:“你们中原人不是最敬鬼神吗?拜过天地也不算?反正左不过要嫁人,我已然嫁给了他,我后半辈子就认定他了,怎么样?”

惊时沉默良久。

栗浓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心情难以平复,她清楚自己说的过分了,但是‘腌臜’这个词嘛,她不觉得和席若泽相配。

她甚至有点难过,她想,席若泽本人没有太坏,可人人都说他坏,都瞧他不起,或许他是这样变坏的。

惊时静静看了她半晌,笑了一声:“实在得罪了。我不知道,我们娘子已经守寡了三个月。”

栗浓脸上的血色尽褪,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惊时脸上挤出哀痛之色:“他死了。”

栗浓坐在床榻上。

惊时见她没有哭,收拾了她用过的碗盘,欲退出去。

他刚行至门边,忽听栗浓问了一句:“顾临川杀了他吗?”

惊时道:“自尽。”

惊时退出来,合上了门,他在门外屏息等了一会儿,里头仍旧无声无息。

棒打鸳鸯是这样的感觉啦,总会有点内疚的。

惊时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一回头,撞见顾临川。

顾临川的眼光状似无意地从他手里的餐盘上一扫而过,呵,挑食挑成这样。

惊时无暇顾及这点不打紧的,直接俯到顾临川耳边,道:“娘子问起我席若泽的事情。属下说,他已自尽。”

顾临川最不想提起这一码破事,一提就头疼,他合了合眼,问:“她怎么样?”

“没有哭。”

惊时默道:没有哭,也不知道好还是不好。

顾临川却没有想太多,他与萧绘生交谈过,他二人都不认为栗浓会对席若泽产生什么要命的感情,萧绘生从性格层面分析,顾临川从眼光层面分析,难得达成一致。

所以,惊时说‘没有哭’,顾临川只当席若泽之死对她而言是水过鸭背,并无触动。

惊时与栗浓相处这么久,对她有些了解,她最大的特点是喜怒形于色,高兴就高兴,不高兴就不高兴,没有一点遮掩。

她近来没有什么大变化,眼睛没有肿,也没有失魂落魄,与人说话都算正常,惊时说笑话,她也会笑嘻嘻的。

只是一些微末地方很不同了,比如,她不再像之前那样对很多东西都有兴趣,以前一条大鱼都能吸引她,叫她高兴好一阵子,现在遇见新娘子出嫁她也显然兴致缺缺。

除此以外,她在饮食方面越发挑剔。她从前不喜欢菜蔬,尤其不喜欢秋葵和菠菜,惊时为她尽量规避掉这几样后,她却又有了新的不吃的东西,每餐饭都是这样,就好像是什么古怪的仪式感。

再到后来,她几乎只吃掉肉,连主食都懒得动。

旁的都算了,吃饭这件事上顾临川已经忍了很久。从前两个人还在同一张饭桌上吃饭的时候,顾临川就注意到过她挑食的问题,不过应该是因为萧绘生管的她比较严,所以在当着人吃饭的时候,她好歹也会拣两筷子自己不喜欢的吃吃,糊弄过去。

可后来闹得僵了,她自己另起炉灶,便越来越过分。

顾临川没有和栗浓交流过,不晓得她食欲变差是有着什么旁的原因,只当她还在为侏儒的事情发泄脾气。

这么点事没完没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