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发脾气就发脾气呗,不吃饭是干什么?
顾临川兀自生闷气,仍旧不敢约束她,这么点小事,却很伤和气,还是不要管了吧?
他对她简直称得上曲意逢迎。
他总想,再忍忍吧,快要到家了,到了家不再是两个人大眼对小眼,她要是不喜欢他,两个人十天半个月也可能见不上一次面。不和他置气,和顾嘉树好好游玩游玩,心情舒畅,兴许一切慢慢便好起来了。
可他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除了自己特别憋屈外,似乎还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眼看再过两日就可抵达京城,顾临川心情更加郁结,心里犹如坠了一块铅石,怎么也轻快不起来。
“真是怪了,怎么还有人把馕饼中的肉挑出来吃净了,饼连一口都不吃的呢?”客舍伙计一面嘟囔一面捧着餐盘下楼,顾临川眉梢一抖,叫住了他。
伙计到了他跟前,他打眼一看,今天准备的是羊肉馕饼、白粥还有一点碧绿的腌笋,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她把饼破了个口子吃光了里头的羊肉,这堆东西简直是进去时候什么样出来还是什么样。
顾临川道:“给我吧。”
伙计自然不会不给,但也并不明白他想干什么,这位贵人怎么看也不是喜欢吃剩饭的主。
他正纳罕着,只见那贵人托着餐盘,沉着脸大步向栗浓的房门走去,“哐啷”一声踹开了门。
栗浓正躺在矮榻上发愣,听见‘哐啷’一声巨响,她猛地坐直了身子,只见顾临川气势汹汹地走进来,把餐盘甩在她面前的矮桌上,沉声道:“吃干净。”
‘吃干净’这三字,怎么那么像喂狗?
栗浓冷硬地回他一句:“我吃饱了。”
顾临川咬牙冷笑:“吃饱了?你是猫吗?吃这么一点就饱了?”
他明面上不管她,可暗地里采取了措施。她只吃肉食,便减少肉食供给,吃肉吃不饱,当然要吃点别的。可她仍旧不吃,给多少肉吃多少肉,其余的一点不动。
今日更过分,馅饼都不好好吃,只吃馅儿?
栗浓不看他,只道:“我不喜欢吃,您一定要逼我吗?”
顾临川气笑了:“胃常常绞痛,吃一点东西就想呕吐,走两步路便喘不过气,怎么睡也睡不醒。你不要照照镜子吗?你现在这副鬼样子,影响到我的食欲了。”
栗浓现在肚子就是硬邦邦的,不消化、痛、想吐,顾临川说中了,栗浓就不那么想再无理取闹了,但毕竟面对的是顾临川,她又不想服软,硬是憋出来一句:“谁要你管。”
“你心里对我有气有恨,当然不要我管。我告诉你,我就讨厌你这样不听话的丑小孩,”顾临川冷笑一声:“我才不是管你,我就是逼你,今天你不把这些吃光,以后也不必再吃饭了。”
他终于明白哪里不对了,他现在是在做什么?对她好是应当的,可他现在完全因为心中愧疚束手束脚,难道这么纵容她是对的?任她任性,作出病来,再拿药吊着命?
不成!
她之前做过什么事情顾临川都是知道的,英勇、无畏、有仇必报,可她一见了他,又任性又顽劣,仅仅是为了报复他吗?
顾临川这句威胁很不到位,他分明知道搬出萧绘生来会更有效,但他不肯。
栗浓古怪地抬眼看着他,仰面直视长辈是非常无礼的,顾临川腮帮子微微鼓着,应该是因为咬牙,眼神凶得很,是因为她顶撞他而这么生气吗?
不对,是因为关心。
栗浓不傻。
她轻轻叹一口气,顾临川之前怎么对她,她都觉得虚假,直到此刻……像了,有那么点像叔父了。
算了,投桃报李,投桃报李,既然他一片好意,那就给他个笑脸吧。
“我现在胃很痛。晚上我会好好吃饭的。”她忽然聪明了很多,一抬头:“可以吗?叔父。”
顾临川:“……你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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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发晚了,写得也有点匆忙,最近期末考,可能不能按时发,也可能不能保证每天都发,希望朋友们可以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