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巨大 直达底部
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一三一章

席若泽对他的态度已经习以为常,依旧溜溜哒哒地到了栗浓门外,只见原本应该在里头奉茶的婢女正守在门外。

席若泽一见,心里明白了七八,于是问道:“睡了有半个时辰没有?”

婢女道:“算来,正好半个时辰了。”

席若泽任重道远地长叹一口气,旁若无人地进了女儿家的闺房。

这婢女都是席若泽花钱买来的,别的本事没有,但装瞎的能耐一流。

席若泽推门而入,轻轻地掩上门,穿过屏风,床头的矮桌上放着半盏吃剩的杏浆,栗浓卧在榻上午眠,因为她嫌闷,纱帐只撂下来半面,遮了上半身。

席若泽轻车熟路地挑开帘子,推一推她的肩膀,道:“起来了。”

栗浓无须睁眼,迷迷糊糊地骂:“滚开。”

席若泽忍辱负重,开始叨叨:“你一直都这样,午睡时间长了,晚上便不睡了。可晚上缺了觉,又不得不在次日午间找回来。如此如此,循环不止,要睡也就得了,晚上一直熬夜怎么受得了?”

栗浓抖了抖手指,似乎想揍他,但是困得厉害,实在提不起拳头,于是充耳不闻,意识一沉,又要睡过去。

意料之中。席若泽提高了音量,把那一副睡觉论重新翻来覆去说了两遍,终于说烦了栗浓,她睁开眼骂道:“你就像只大苍蝇一样!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席若泽只是笑,非常浪/荡地低头在人脸蛋和额头上轻轻啄了啄,亲的栗浓怒目而视。

席若泽道:“哪有讨厌的苍蝇只在耳边嗡嗡,却不到脸上落一落的呢?”

栗浓忍无可忍,抬手在他肩膀上扇了一记,力道并不轻,席若泽更是夸张地呲牙咧嘴,但就不走。

栗浓终于崩溃:“欺不欺负人啊!不给肉吃也就罢了,而今竟觉也不让睡了!”她吸了吸鼻子,委屈得不成,一面说一面推他:“你走!快走!”

栗浓又不是那种不能徒手掰开苹果的柔弱女子,席若泽被她锤了几记,吃疼不过;栗浓又心里憋着一股气,竟卯着劲把他赶出了门外。

席若泽被台阶一拌,踉踉跄跄险些摔到,而一抬头,门已经‘哐’地一声被合上。

此情此景,就连最会装瞎婢女都忍不住睁大了眼睛看热闹。

席若泽从容地理了理衣裳,对婢女笑道:“她一直都这么无赖的。”

而后毫不气馁地又一次推门而入、摸到床边、开始叫醒服务。

他直接托起栗浓的身子,道:“娇娇,我们说说话好不好?”经过他多日的实践得出,说话是阻止睡觉最有用的方式。

栗浓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都不知道该从哪骂起,她先是说:“你这话就混蛋。我让你走你走了吗?说得好像我说不聊你就能闭嘴似的。”

席若泽道:“好,那我们就聊聊吧。”

栗浓:“……”真是只大傻狗!

栗浓困倦的很,仍然抗拒:“我不叫娇娇。”

席若泽坏笑:“你就是娇娇。我才知道你不仅是馋猫,还是只懒猫。又因为身体总不好,哼哼,还是只病猫。你总说我不会起名字,什么大傻二壮的不好听,我给我的猫起名叫娇娇,也不好听吗?”

栗浓觉得有点好笑:“那我就给我的狗起名叫苍蝇,你说好不好听?”

她本不想和他聊天,但无意间已经聊了起来。

席若泽顺势把栗浓的头按到自己胸口上,栗浓骤然听到了‘咚咚咚’的声音,她反应了一下,才明白那是席若泽的心跳声。

她很惊奇,又有点不习惯,她这辈子和再亲近的人在一起,也没有贴着胸膛听人家的心跳声过。

这种感觉很奇异,好像能感觉到他的生命,好像能和他心连心。

席若泽忽然问道:“你叔父还打过你吗?”

栗浓仍然有点睡意,对这问题没有多谨慎,道:“他才不会打我!他不敢的。”

“哦,”席若泽的语气难辨情绪,他道:“我听京中传闻,也都说他很宠爱你。你有个堂妹叫羽儿是不是?与你的‘与’是重音,而她叫了很多年,并不肯改,是你叔父勒令她改的。”

“不止这么简单!”栗浓有些傲气地说道:“当初我叔父很喜欢她,我忽然回家了,她感觉受了冷落,就来欺负我。本来一个名字而已,我才不在乎,可她趾高气昂的,我就不肯让字给她。可她却恶人先告状,对叔父说我打她;又撒娇,要我把名字让给她。我叔父才生气了,勒令她改名字的。”

席若泽语气不明地嗯了一声,栗浓话里满满都是:我叔父喜欢我,最喜欢我!小女孩的小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