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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八章

萧培道:“事情闹得太大了,是圣人专派人审的,最后如何判也越过了刑部,由圣人亲自定夺的。”

栗浓没有答话,心里很疑惑,他竟会放了周子义。

皇帝对他的信任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只要他进言,便放了叔父,也放了周子义。可他为什么仍旧没有姓名呢?大家只知道陛下有一个心腹,却并不知道是他。

栗浓咬了一口随手抓的糕点,看了一眼,糯米揉成尖尖角,问道:“这叫什么名字?味道样子都很像粽子。”

萧培笑道:“就是粽子啊,剥了粽叶送上来的。”

栗浓正想问一句,又不是端午,吃什么粽子,却忽而反应过来,不可思议地问了一句:“不会今天就是端午节吧?”

萧培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道:“姐姐,你过糊涂了?明天才是端午,今年芒种端午是同一日,明天又要送花神又要吃粽子。”

栗浓不想被萧培看出自己的迷糊,随便糊弄了两句,便起身告辞。

她捡起靠在石榴树上的伞,天忽然阴下来,她抱着伞往外去。

月亮门外的假山旁有胡女在烧艾叶,笨手笨脚的,弄出一股股黑烟来,恰好风向朝栗浓而来,她被呛得一阵咳嗽,眼睛也迷得睁不开,一面揉眼睛,一面快走几步躲开。

“咦?真巧,你怎么也在这里?”

忽然听见这么一句话,听声音像是漳王,栗浓眯着眼睛看过去,果真是漳王,站在芭蕉树下,笑着走过来。

栗浓回答他道:“一个朋友请我喝茶,便来了。”

漳王问道:“要走了吗?”

栗浓点点头,宋与年便道:“那我送一送你吧。”

栗浓没有拒绝,漳王话很少,似乎不敢轻易挑起话题,只怕戳到她痛处。

其实并不是偶遇,他听说她来这里,特地来等她的。

俩人上次见面,还是栗浓坦言对他毫无男女之情,此刻虽并肩同行,栗浓却并没有亲近的意思。

漳王一直欲言又止,直到到了门口,栗浓对他说:“就送到这里吧。”

说着,便撑开了伞,可那伞一刚被举起来撑开,忽然就有数十片艳红的小花瓣扑簌簌坠下,落的她满头满身。

栗浓愣了一瞬,宋与年也看呆了。

应该是刚才伞柄朝上倚在石榴树下,结果就飘进了不少落花。

栗浓觉得尴尬,嘴上道:“改日再见。”抬步就要离开。

宋与年像受了什么鼓舞一样,拉住她的胳膊,道:“等一等。”

栗浓大致猜到他要干什么,只见他从荷包中取出一枚素白的珠花,正中间的花心是一颗光洁硕大的珍珠,而围做花瓣的椭圆瘪片栗浓却看不出是什么材质,应该也不俗,花瓣上有不规则的凹凸,泛着粼粼的光泽。

漳王道:“我无意间看到的,匠人和我说,花片也是珍珠,珍珠中圆润的其实才是少数。这种奇形异状的更多见,不过没人稀罕,该被丢掉的。可我一见就很喜欢,我想,你应该也会喜欢。”

的确很漂亮。

但是,栗浓抬眼看他,淡淡道:“我不要。”

她真冷淡起来,比谁都无情。

宋与年登时结巴起来,竟然忘记放开栗浓的手,半天只说了一句:“与娘,你讨厌我吗?”

栗浓视线停在他抓住自己胳膊的手上,她不想甩开他,可奈何他毫不自觉。栗浓道:“我不讨厌你,但我厌恶你父亲。”这话惊世骇俗,宋与年瞠目结舌,可她丝毫不觉得大逆不道,抬起眼,又道:“宋与年,你清醒一点吧。谁要杀我叔父,你难道不知道吗?你有这样一个父亲,我不讨厌你,也不恨你,但是,难道你还指望我喜欢你吗?”她看了一眼宋与年手中的珠花,冷笑道:“好素净的颜色,要我在葬礼上戴吗?”

宋与年的确无辜,可栗浓无法忍受他们皇室人这种糊涂,好像对你好已然开恩,你要感恩戴德地接受。其他的什么什么,有什么大不了?

她好锐利。原先她或许还是懂得藏锋芒的利刃,现在根本就是一地玻璃渣子,一碰一手血。

宋与年下意识想要辩解:“可是……”

“她说她不要,你听不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