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北芒不违背承诺,那他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这张真字据的存在。
北芒神色几经变换,最终却又狂笑起来:“你不敢将这件事情闹大。”
沈听澜只是笑:“您大可试试看。”
“我给您三日的时间,三日后我要拿回字据上记录的所有东西,若是三日后的结果我不满意,那么我们只能公堂上见了。”
说罢,不理北芒由青转黑的脸,挽住白远濯的臂弯,“爷,左都御史夫人要报官,知府大人应当会亲自出面吧?”
“夫人放心,澄州知府与本官是相识多年的朋友,你的事情,他绝不会袖手旁观。”
两人一唱一和,抛下北芒离开醉仙楼。
“爷真和澄州知府是朋友?”两马并驱前进,漫步于街道上。
白远濯倒也干脆:“不认识。”
沈听澜莞尔一笑,“我猜也是如此。”
“爷可以去拜访拜访澄州知府,说不定你们能成朋友。”
澄州知府秦越,年二十八,为人正气凛然,最见不得贪赃枉法的事情,任知府五年里,平反结了了不少冤案悬案,任满回京述职时,澄州百姓自发结队,一送送了三十八里,将秦越送到澄州边界。
回京后,秦越任大理寺侍郎,与白远濯一见如故,此后交情愈深,可最终秦越却因为白远濯与旧世族同流合污,同白远濯断袍绝交。
白远濯一生没看上过谁,唯独欣赏秦越的才华。可道不同,两人分道扬镳。
那之后,白远濯虽没有什么表现,但是沈听澜偶然见过他在月下独酌,那背影寂寥孤凄。
他心中,应当也对错失良友感到遗憾吧?
这一次,沈听澜希望在这件事情上,白远濯和秦越之间能不留遗憾。
“是该去去。”白远濯一扯缰绳,马匹快走几步。
他也有此意,是因为沈听澜要与北芒来硬的,若是能取得澄州知府的帮助,必定事半功倍。
“还有一件事……关于我的身份……”沈听澜并不是不想告诉白远濯,而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这件事情,我会自己调查清楚。”白远濯扬了扬眉,势在必得。
他原以为自己手下情报网已经是天下之最,如今得知天外有天,山外有山,除了反省之外,更多的是意欲攀登超越的野望。
沈听澜的身份,是听风阁有意隐瞒之事,只要白远濯能调查出沈听澜的身份,也就等于他攻破了听风阁的技术堡垒。
闻言,沈听澜又是好笑又是松了一口气。好笑的是白远濯的胜负心还是那么重,但是同时心中也很庆幸。庆幸白远濯没顺着她的话问询。
如果可以,有谁愿意生生撕开自己的伤疤展示给别人看?
白远濯的办事效率一直很高效,沈听澜一觉醒来,得知他已经从澄州知府那儿回来了,他送出去几幅好字,秦越回了几张好画。
“爷看起来心情不错。”白远濯与沈听澜说话时,语气里都带着松快。
白远濯顿了顿,“秦兄大才,当为我辈楷模。我与秦兄相比,自惭形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