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
“赵厂长,听说你们棉花厂干不下去了啊?我还听说了,你们正在大批量收购棉花……这可是赔本的买卖!”那人说得头头是道,时不时还抬眼瞟瞟郑秀以及在一旁站着的白峰。
既然郑秀已经知道他们是什么身份了,自然也就不带怕的。再说了,下到村子上到县城,她郑秀的名声虽提不上远扬,但稍微打听打听还是能知晓的。
现如今这些人仍一口一个赵厂长的叫着,显然是外地人,并且是仓促而来。
但面前这个所谓的老板,看起来精明了很多,让郑秀不得不小心着点。
“不知道您贵姓啊!我也好称呼您。”郑秀再次礼貌的询问着。
“本人姓李,名军!”那人端坐在沙发上,轻抿了一口茶水,话语从容,到是与先前的李老板的油腻形象形成了巨大反差。
但终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郑秀对他们的定位清晰得很。
“李老板,您好!您这次来,是何贵干啊,我们都是生意人,就不要拐弯抹角了,开门见山吧!”郑秀也不是那磨叽的人,客套话说多了难免反胃。
“赵厂长果然爽快,那我就不卖关子了!小五!”李军朝手下使着眼色。
只见手下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合同。
收购合同!
郑秀瞧着,心猛地一震!那王老板是要一万块钱买全部的棉花,现在这个李老板却是要直接收购!
并且这回的价钱可不少,七万!
郑秀手拿着那张收购合同,细细思索着。
这些人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那王老板可是被判刑了,不是应该来算账报仇的嘛,怎么……
还要花大价钱收购!
里面肯定有鬼。
“李老板,我冒昧的问一下,您要这厂子还有这大批量的棉花是要干嘛呢?毕竟今年情况特殊,这做买卖嘛,总得清楚点!”郑秀表面淡定但心里着急得很,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难搞。
那人一副政府老干部的形象,仍旧不紧不慢的说道,“赵厂长的考虑是合理的,我们是同行,本人在省城也经营的一家棉花厂,这两年省城的竞争太大,生意不好做,所以就想回县城发展发展,一方面呢,带动一下当地的经济。”
“另一方面,贵厂的相关条件都很符合我们的要求,再者,贵厂糟遇了经营危机。本人听说,面前这位白厂长是到银行贷了款,才勉强把工人的工资结清……”
郑秀听着,若有所思,但心也紧得很。
面前这个李军,深不可测,竟然能知道白峰去银行贷款!这事儿可是连周大娘都不知道的。
“原来如此,李老板可不要责怪我,我这也是怕了。”郑秀转而一笑,调侃道。
“这还不是因为前段时间有个王老板来和我们谈生意,结果生意没有谈成,反倒被挨了打,到最后还被判了刑呢……”郑秀边调侃着,边细心注意着那些人的反应。
那个李老板倒是淡定,但反观那几个手下,手心渐趋紧握,嘴角也紧闭着,显然是说道了痛心之处。
“李老板,结果一查,那些人竟是在背地做黑心棉的勾当!好在那些窝点都被执法人员给查处了,要不还不知道嚯嚯多少人呢。”郑秀刻意朝李军说着,看似随意之间却点名了一般。
既然是一路子人,那这李老板,自然和这黑心棉也脱离不了干系。
果然如郑秀所料,一提到黑心棉,那李军虽强颜欢笑着,但握茶杯的手不自然的抖动着,心虚了。
“赵厂长放心吧,我们可是正经的生意人,那这个买卖……”李军站起身,把那收购合同往郑秀身边推了推。
而此时白峰也在背后用手偷偷扯拽着郑秀的衣襟,暗示提醒。
郑秀也明白,这个合同,她是绝对不会签的,也不能签。
“李老板,这件事儿可不是小事,我就是一普通的副厂长,这主意啊,我也决定不了……”郑秀边说边把收购合同推回了李军身边,但也不敢贸然的拒绝,万一又和上次一样发生矛盾,就不好了。
成年人的拒绝自然是心照不宣,再说了,好歹这是个厂子,又不是小孩过家家的玩具,怎可当儿戏。
郑秀心中有数。
李军站起身,再次打量起郑秀。
“那……郑厂长好好考虑!我们以后再见。”紧接着,李军带着手下头也不回的走了。
郑秀心猛的一惊,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从一进门到现在都是在演戏!
郑秀先前所有的疑惑在这一刻都得到了解答,同时所有的小聪明也在这一刻变成了愚蠢与自大!
一旁的白峰也着实感到震惊!这些人到底是要干什么!
周大娘见那群人走了,着急忙慌的跑了过去,“白峰,秀儿,没事吧,那些人没怎么样吧,啊!对了,赵厂长是谁啊?咱厂子里可没有这个人啊。”
白峰见状,和周大娘解释着。
郑秀的心七上八下的,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看来这情况不简单,得认真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