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场面混乱，注意到沈无澈的人很少，注意到也只会觉得这人怪好看的，不会多想。

而本该注意到的温鹭被却邪抱在怀里安抚，没看到；好奇云流师父的翟子秋关心龙尊，只走到龙苍流身边，根本没往那边看；忌惮那神秘剑客的眉如意也只冷漠看着龙苍流，没注意那边。

唯有同样上台带走云蓁的海棠仙子和沈无澈擦肩而过，忽然感觉到什么，回头看去，却只看到沈无澈的背影。

白发，清隽。

海棠一瞬间的恍惚，却实在想不起来自己见过这人，最终被长老们催促着离开了。

场面持续吵闹着，翟子秋望着沉默的掌门，小心问：“掌门？”

他连叫了好几声，龙苍流才终于回神。

然后龙苍流说：“下雪了。”

翟子秋愣住：“下雪？”

他茫然抬头，却发现天上真的下起了雪。

金色的雪。

翟子秋满心莫名其妙，伸手去接，正好接到一点雪中的冰晶。

准确的说，是看起来像冰晶的，晶莹剔透的小碎片。碎片上覆着一层浅浅的剑意，和先前白光中的灵力一样，是出自沈昏之手。

而在碎片入手的一刹那，翟子秋竟然发觉自己修为有所提升。

翟子秋惊讶极了：“这是——”

“剑符碎裂后溢出的剑意。”一边眉如意伸手接住，神色惊讶而微妙，“果然……沈前辈不愧是大能。”

光这一点剑意，就让自己通往渡劫境的屏障松动了些。

眉如意心神激荡，心想沈昏修为究竟有多恐怖？

此时有这疑问的不止他一人。

比如无咎就垂目望着手中冰晶，若有所思：“沈仙尊，居然这么强么？”

其余小宗门的掌门也忍不住道：“这真是沈昏的剑气？简直——”

简直可怕！

众人纷纷对那传说中恶劣不堪的天宫前掌门沈昏有了新的认知。

底下不知情况的众宗门弟子们也这样想，激动地捧住冰晶：“这是哪个大佬！大佬好强！我原地进阶了！呜呜呜感人！”

“大佬好人！”

“大佬好人加一！”

“大佬好人加二！——不过我好像听说大佬是沈昏。”

“沈昏？沈昏是谁？”

“天宫前掌门，六十年前被龙尊打败身死道消的那个。”

“啊是他！不可能吧？他不是个实力平平的虚伪小人吗？”

“对啊不可能吧，你是不是听错了？”

“啊这，可能是我听错了吧……”

底下众弟子们嘀嘀咕咕的，热火朝天的议论着。

只言片语落入无咎耳中，他沉吟着，蓦地抬眼看向龙苍流，冷淡眼中闪过一丝审视。

龙苍流注意到了，眉眼一抬，声音低沉又散漫：“无咎大师有何高见？”

这还是大比开场以来，他对众人说的第一句话。

刚出过手，龙苍流的罡气还漂浮在空中未消散，随着他话出口，那些罡气一齐震颤，仿佛天地低鸣，一时十分震撼。

小宗门的众位掌门长老见了，越发感到敬畏。

眉如意把那些人表情变化看在眼里，心中嘲讽，面上却只是微笑。

唯有无咎神色冷淡依旧，对龙苍流道：“天宫本可以有龙尊和沈仙尊两位大能，可惜贵派沉迷内斗，两者只能存其一，是以我觉得遗憾罢了。”

龙苍流闻言，扯了下嘴角，都不想回答这种话，还好翟子秋替他道：“我派剑气之争虽自古有之，但龙尊和前沈掌门从来没有只能存其一的说法，前沈掌门身死道消，是因着前沈掌门德行不端，不合人心，与龙尊何干？无咎大师还是莫要妄言的好。”

众掌门纷纷赞同，连无咎身边的长老也提醒他：“此乃天宫事，我等外人还是不要插手的好。无咎，你看……”

无咎行止稳重，闻言已知不妥，不再多言，只是握着手上冰晶，半晌，才把它收入袖中，不再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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