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龙尊把它放去哪里了？又是什么重要事值得龙尊常年以神识驻守，一刻不能离？”

神识……回到神识中！

难道云流说的是真的？他真的是龙苍流的碎片——他是龙苍流的一道神识？

沈无澈被自己的猜测惊住了，心想夜望问起时，当时龙苍流是怎么回答的？

对了，他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把这事避了过去，后来才说：“不过是留了一道神识巡视各方而已。”

巡视各方？巡视哪里？东都吗？他留了一道神识巡视东都，然后这道神识不知怎的和东都神教少门主云流有了牵连吗？所以云流才能通过这道神识，和龙苍流产生联系——一切都对上了，这件万分荒谬的事情，居然这样有了前因后果，顺畅自然。

沈无澈想到这里，心跳渐渐加快起来，抬手就想让人叫龙苍流来，却眼神一顿，整个人顿住了。

叫龙苍流来，让他拿回自己的神识，恢复全盛状态，然后真的让云流这个人就此消失在人间吗？

虽然云流一开始也许只是一道神识，但他现在毫无疑问是个完整的人。

如今要沈无澈为了一个徒弟，让另一个徒弟死？

这种事情他无论如何做不出来！

他爱龙苍流不假，但他对云流的爱护也是真的。虽然这份爱护，一开始只是出于找个龙苍流的替身，但也正是因此，让沈无澈对他多了些愧疚，更加做不出来伤害他的事。

沈无澈就此陷入了两难，安静下来，一言不发仿佛沉思，边上云流也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如果仔细看的话，能发现他衣服下的双手紧紧握着拳，眼神也是一瞬不瞬的，仿佛在等着判决一般。

受这样沉凝气氛的影响，被沈无澈叫来的侍从大气也不敢出，虽然沈无澈一直没再吩咐，也没贸贸然主动询问。

就这样仿佛时间静止，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无澈才终于抬眼，看向随从，却是道：“龙尊还在处理事宜吗？”

龙苍流之前便有吩咐，沈剑尊这边和主厅消息时刻保持通畅，有什么事都可以向他汇报，随从闻言便忙道：“回剑尊，龙尊还在主厅忙着呢。剑尊可是有事要找龙尊？属下这就去请龙尊来——”

“——不必了。”沈无澈却打断了他，不易察觉地吸了口气，“不必了。你下去吧。”

从随从眼神来看，他有些诧异，但他还是什么都没说，依言退下。只是退下之前，没忍住抬头看了看沈无澈表情，见他神色紧绷，心中便一惊。

这位沈剑尊回来虽没多久，但每天都神色和缓，待人和气，和龙尊日夜在一起，仿佛没有什么能让他消去眉间的温柔笑意一般。但如今，那种笑意居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闷的忧虑感，仿佛他一夕之间，有了难以言说的心事一般。

什么事呢？不能同龙尊说吗？这些天他们可是日夜都在一起的啊……随从心下纳罕，却不敢多说，只退下了，顺手带上了房间的门。

留下沈无澈坐在榻上，盯着被关上的房门发愣。他也没想别的，只是脑中不断回放着和云流相处的点点滴滴，从初见到收徒，从遇到李浚到画眉楼，从大比到混战……一切一切，都是那么温暖的回忆。

恰此时云流喊了一声“老师”，依偎在他身边。沈无澈手一伸把他报到了怀里，在他额头印下一吻：

“不要怕，老师一定会想办法的。”

他这话说得万分笃定，云流却心下有了不好的预感：“……老师？”

沈无澈：“老师一定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神识可以还给龙苍流，但你也要好好活着。放心，云流，老师说到做到。”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哈哈哈云流：n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