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吴从麟一时间没有明白过来何春明为什么突然说出这一句话，倒是老实得回答道：“当然不会，荣师傅的衣服我也是有看不懂的。”
“那你会要求他按照你的喜好去改那个设计吗？”
“我疯了吧，我除非找打才会去要求荣师傅去改他的设计……”吴从麟的语气先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然后话一说出口，他倒是微微体会到了其中的隐含意思。
有些意外地转头看向何春明，之见后者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望着他，他倒是忍不住脱口而出一句：“卧槽。”
“每个设计师都有不同，但是每个设计师都是有脾气的，他们最讨厌的就是不懂的人指手画脚。”何春明有些苦口婆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他们设计出过你满意的设计，那么他们的实力就是没有问题的。”
“他们没有办法将每个作品都完全同步你的喜好，所以你别想着要去改变他们，要想着从市场的角度看看，这衣服市场会不会喜欢，那些姑娘会不会愿意掏钱。”
吴从麟被何春明这么一说倒是明白了过来，这小领导还真是难当。
“你想办法用一些小恩小惠收买一下人心，这样他们听你话的概率也会高一点，毕竟吃人手短嘛。”何春明算是将这御下的终极秘密都告诉他了，倒是就看这小子能够做到几分了。
两人正在廊下交谈甚欢，倒是一个熟悉的身影被门卫带了进来。
那人看见了廊下和他招手的两人，偏头和门卫说了两句，就朝着他们跑来了。
“你怎么来了？”何春明还没有等到人到跟前，他倒是率先开口，一脸疑惑地望着面前的石觉，“你又来订戏服吗？”
“对啊，我来给老二定主角的战袍。”
“嘿嘿，想通了？这时候就开始培养起来了？”何春明见石觉已经开始按照要参加西游记的计划在行事了，他倒是心里稍稍放下了心来。
“杨导那里你有去沟通过了吗？”作为制片人的副手吴从麟，自然而然地被何春明抽查工作了。
他倒是一副有准备的模样：“嗯，来找过两次，也同步了几次进度，说是也找我们要了几次钱，放心都打账上了。”
“嗯，回去给我个详细的报告吧。”何春明布置完了任务就背着手带着石觉去找荣师傅去了。
何春明一下午在荣师傅附近帮帮忙陪他聊天倒是哄得老先生开心得不行。
而吴从麟则是在一旁的角落里，认真地书写着报告。何春明见他这样觉得他有些太可怜了，凑到他旁边大慈大悲地开口道：“你现在给我口头汇报也行啊，如果你这记性这么好的话。”
一个下午何春明和吴从麟做了深入的各个方面问题的交流，最后话题落在了赌球上。
“今天晚上开你给我的第一场，我可是将你所有给的小钱钱都投进去了，你再给我交个底。”
“你放心就是。”何春明这时候已经注意到是日暮慢慢下坠，抬手看表已经是下午四点多的时候了，多少有些漫不经心，毕竟韩小朵这时候还没有来。
这跟着他旁边插科打诨一整天的吴从麟自然是最先发现了何春明的异常，他转头盯着他道：“你在等小朵吗？这么着急找她什么事情？”
“没什么就是发现昨天就想要找她发现哪里都没有找到她。”何春明说话的时候还在撑着头往院子里张望。
“总是错过吗？”吴从麟跟随者他的目光看了两眼就又收回了目光。
何春明倒是没有想到，吴从麟能够这么精准地说出他现在的情况：“对的。”
“嗐，就是这样的。”这件事情吴从麟倒是深有体会，“我发现在燕京城，毕业了之后想要找一个人如果不提前约好，根本就很难找见你想要找的人。”
“就算你知道他日常的移动轨迹，真的是太难找了。而且经常是，要找的人找不到，不找的人自己就碰到了，就像我们一样。”吴从麟说话倒是头头是道，让何春明等待的焦虑稍微减轻了些。
或许真的是运气不太好罢了。
今天何春明还是扑了一个空，没有找到韩小朵，本来想要晚上去她家里堵她的，结果吴从麟这家伙直接拉着他去了一个什么成衣厂联欢会。
何春明本来就不乐意参加这种活动，这样的联谊说是认识人脉，其实多的是人贴上来，毕竟自己已经慢慢壮大了，就还蛮讨厌这些小厂谄媚的模样。
吴从麟像一只交际小蝴蝶一样满桌的飘，何春明则是一副冰山脸冷冷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喝着闷酒。
最后吴从麟晃荡了一圈，最终还是落座在了何春明旁边：“你这样子可真是太不好看了，这样子谁要和你做生意啊。”
何春明有些无奈地抬头看着这已经喝得脸色有些坨红的人：“你有见过有竞争关系的人们围在一起谈合作的吗？”
吴从麟这时候算是明白了过来，这家伙就是嫌弃这样不可能合作的场合浪费他的时间。
他这没有办法只能轻轻放下酒杯，凑近了他几分开口道：“这个酒会你以为是我们这些厂子主动搞的啊？这个完全是上头的意思。”
“现在外国的牌子都想着往我们国内挤呢，我们自己的品牌还处于孵化阶段，哪里能和这些家伙做竞争？所以上头怕我们这些散沙给外头的势力让道，特地给我们汇在一起做思想工作。”
何春明听到这里微微挑了挑眉毛：“你干嘛一早不告诉我？”
“早告诉你了，你肯定不来了，毕竟我们公司我推荐你为代表上台发言来着……”吴从麟完全没有坑了何春明的自觉，在他反应过来之前率先溜走了。
这时候礼堂里的大门‘哐当’一声打开了，何春明转头去看，其实也没有看见几个认识的面孔，但是那白衬衣，那中围绕的步伐，怎么看怎么像是领导人来视察了。
领导来了，满场乱飘的人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所以这刚刚跑走了的吴从麟一点一点地又蹭回了何春明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