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这次的乌龙事件,本来只是对于何丽与周闫齐关系仅仅默许的两个长辈,终究是从心底接受了这个比何丽小四岁的男人。
就连不怎么和周闫齐开口的何父,也被别扭扭地和他说了两句。
索性有何春明和赵有德在一旁插科打诨,交谈还算得上顺利,倒是陈云芬将果盘端上桌后,就对着何春明开口:“那他还在你那里上班吗?”
陈云芬这么一问,何春明才想起来这里还有他的事情呢,微微愣了一下,然后转头看向赵有德,显然后者也是刚刚才想起来这一茬。
倒是没有等到何春明他们开口,周闫齐直接说:“我这没有提前和你们说一声,就去应聘了这个学院的工作,的确有点不对。”
听到这里何春明摆了摆手:“没事,虽然突然失去你这个千载难逢的人才有些可惜,但是你这段时间带出来的徒弟也是够我们日常用了,之后你去学院还能给我培养出更多的高手。”
自从周闫齐看上了何丽之后,何春明就设想过了这一天的到来,只是他没有去进行干预,所以这一天的到来倒是没有什么意外的。
听到这里周闫齐这提着的心才算彻底地放进了肚子里。
何春明或者友德对他来说都是特别的存在。
如果不是那个少年跑去城东那个破破烂烂的地方去将他挖出来,他现在一定还在自己的世界里浑浑噩噩。
何春明信任他,帮助他,让他从一个只是在自己世界里的懵懵懂懂的人,彻底与这个世界有了融合和交集。
对于何春明为他做的一切他虽然迟钝,但是已经在这点点滴滴的岁月里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
以至于他做出去学院这个决定的时候异常之艰难,如今看着何春明如此豁达,心里除了感激也不知道再表达些什么。
倒是何春明皱着眉头想了想:“啧,还是觉得亏,要不然你做兼职吧,挂个名头,我们有需要就叫你,按小时收费那种。”
这个事业单位周闫齐自然是要和那边签劳动合同的,何春明也就没有办法将他栓在友德了。
但是现在放手,他还是觉得有点亏,毕竟之后可能还会有各种各样的大型设备,死来想去这个解决办法显然是最好的。
周闫齐见何春明放他走这么痛苦,兼职两边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他也就一口答应了。
员工减一,姐夫加一。
何春明想一想还是亏了,暗暗咂舌,有些牙疼的模样,但是看着姐姐开心的样子,也就不计较那么些得失了。
姐姐上一世嫁了个无赖,这一世能有一段还算不错的姻缘,且可以做自己已经是在他的预期范围之外了。
回想了一下过去的一年多,何春明心里还是被塞得满满的。
果然人类的悲欢不相通这句话只是片面正确的,他现在就因为姐姐的快乐,而感觉到未有的满足。
而此刻感受着成功喜悦的还有一个人。
王一川这一个星期里都在进行着有关于橡胶园的准备工作,只是他不知道,他了解得越多,进入吴家的陷阱就越快。
他想着父亲被骗是因为有人找上了门,那么如果他自己去找合作,或许就可以将选人的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这么想着他也就更加放心橡胶园这个产业了,经过了几天的了解,找了靠谱的中介人牵线搭桥,他可算是牵上了几个东南洲的商人,因为现在国内橡胶园种植产业还处于空白。
我们需求量又大,东南洲的人力成本比国内的贵许多,自然就有商人将主意打到了国内。当然要塞进来几个国际诈骗团伙也是方便的。
在信息交流还不那么快速,大家都车马慢地等信的时候,就算在燕京吃得开的王一川,再往外找找渠道的话,只能去找那些人脉更广的中介,也不知道信息卖了几手。
反正到他手上的是一个马亚政府的许可证照片和几片橡胶园的照片。
这辗转拿到了信息与联系方式,王一川是开心了许久,觉得自己这憋屈的日子眼见着要到头了,只是开心过后,细细思量着,还是有些不放心。
这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王一川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核实下手上的信息真实性。
既然是号称东南洲最大的露天橡胶园,那么在燕京他应该总是找得到几个知道这个事情的人。
本来想着自己将这个事情搞定的,但是思来想去自己想要去接触那些长期和国外有交集的人还是太困难了。他拎着信封就像往常一般回了家。
听惯了家里人的唉声叹气也没有了什么一起吃饭的心思,随便吃了些就上了楼。
王母一直宠着他,只是关心他吃这么少会饿,而老爷子见他这样连眼皮都没有抬,王建军这段时间更是没有什么时间是在家里吃饭的。
老爷子照着往常的作息,吃完饭就到书房听一听广播看一看报纸,甚至等着是不是会有情报之类的东西送来。
这拿着毛笔练字呢,就听见了书房的门敲响。
“请进。”
本以为是送情报来的人,倒是没有想到门开后,竟然是王一川。
老爷子瞥了一眼王一川,就继续了手上的活计,并没有想到继续理他的样子。
王一川带着信封进来,本来就是想着自己现在也算是可以拯救家里困境的人了,难免整个人的姿态都端了起来。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恭恭敬敬地立在老爷子桌前,而是见他爷爷没有发反应,直接转头埋进了一旁的待客沙发里。
自顾自地烧水泡茶,老爷子将手头上的字写好了,将毛笔往砚台上一架,就对他开口道:“你要没事别在我眼前晃荡。”
这话说得冷冰冰,不像是一家人,倒像是仇人,老爷子对于王一川的期盼从他小时候就很高,以前他还觉得这个孙子是不错的。
但是最近却是越发地觉着他就是一个扶不上墙的阿斗,连多看他一眼他都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