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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

只是没想到哥特服站了一会,然后想起什么似的,立马又坐了回去,低垂着头,完全看不出什么表情。

喂喂,我的大小姐,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到底走不走,还是说其实你也像我一样,相当没有方向感?那就真的糟了。

“你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在前面的十字路口右转直走,下个十字路口过马路左转直走,再下个路口应该就能看到许多车了,打车方便。”

哥特服伸起左手,指着我们来时的路,口中说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话。

“你不走?”

“我才不想和你这种危险的家伙走在一起。”

“也不用走一起,你前面带路就行。”

说真的,你刚才说啥来着,我一点都没记住啊,要是迷路了怎么办?

“都说了让你先走,哪那么多废话。”

我看了一眼从始至终都没抬头的哥特服,总不能说我不认识路什么的吧,不然我白凡有何颜面面对江东父老。

还真是个任性的大小姐啊,我脑中只剩下这么一个念头。伫立在有点凄凉的人行道上,抬头看了看早已暗下来的天空,不要说月亮了,连星星都没有一颗。早习惯了,反而是有一年去陈静老家玩的时候,对那晚漫天的璀璨星光印象深刻。嗯,细细一想,应该是在陈静老家的房顶上,几岁的事来着?应该是三四年级吧,哦,对了,当时那家伙一边扶着爬梯,一边还念叨着,不要爬很危险。结果自己还不是三两步就爬了上来,还顺手从兜里拿出两个小个头的烤红薯。一想到烤红薯,我的肚子就有点饿了。

一辆红色的大卡车从远处驶来,没有一丝停顿地从我们面前驶过,车上的货斗被帆布遮盖得严严实实。我的目光看着货车渐行渐远,直到那一抹红色拐个弯消失在夜色里,那一瞬,同陈静那红彤彤的小脸上的一抹草木灰一般,让我有点心慌。不过想想后面也挺搞笑的,那家伙根本不知道自己脸上都被抹花了,还提醒我不要说吃了烤红薯,不然她奶奶肯定能猜到自己的好孙女又偷偷钻进地窖里摸红薯去了。明明不是多大的事,但她那认真的模样真叫人啼笑皆非,还有那种不可理喻的执着,不知是不是叫倔强来着。

似乎感到我的到来,哥特服抬起头来,学李芷涵那般皱起眉头来:“你还不走?不会不认识路吧。拜托,傻也要有个程度呀,我都说得这么明白了。这样吧,手机拿来,我给你弄个导航。”

学谁不好,偏偏学李某人。其实我早就想说了,年纪轻轻就爱皱眉头,我看不用等到老,毕了业就显老相了。话说哥特服该不会也是好人来着吧,居然还想着给我弄个导航,服务倒是挺到位的。罢了,我肚子也有点饿了,就让我也为你服务一把吧,在那间办公室也不是白混的。

我蹲下身来,没好气说道:“哪只脚?”

谁知哥特服抬起右脚就踢了过来,还好我眼尖,歪了下身子,不然就要在脸上盖个章了。既然右脚这么灵活,那就是左脚了。

“你想干嘛?我跟你说,我可是跟着老赵练过一段时间的,就你这身板,我一个能打十个。”

“哦哦,挺厉害的呀。其实不瞒你说,我也是练过的。想当年,我跺跺脚,不说倾国倾城、花枝乱颤,超度两只蚂蚁还是绰绰有余的。”

显然是我说了什么高深莫测的话,唬得哥特服一愣一愣的。一阵大眼瞪小眼后,这家伙又开始笑了起来,完全不顾及什么淑女形象,我看这也是跟老师学的。还好,这家伙比起老师总算收敛多了,只是还是气喘吁吁地说道:“白凡我看你是真的傻,都什么玩意,我好怕呀!”

说着还装模作样拍了拍胸脯。

动漫里都是骗人的,无论是星期几,都不会丰满。倒不如说,正是现实太凄惨,才躲进动漫里面。

“我要是不傻,也不会在这种地方了。算了,你把左脚的鞋子脱了,我看看是什么情况。”

“你怎么知道?”

哥特服问得有点细声细气,怎么不把你狂笑的气势拿出来?

我不禁叹了口气,我怎么知道?因为太过熟悉了,当然不是说我熟悉哥特服,只是这种场景见太多了。饿了不会吭一声,路过零食店还做出目不斜视的样子;累了不会说一声,就算已经上气不接下气,还是摆着小手不愿休息;手上生了冻疮也藏着掖着,生怕身旁的人知道;要是哪里受了伤,就算疼得满脸大汗也只是想着回家再处理。我不知道这种倔强有什么意义,它们就如同母亲大人书架上那一本本厚厚的充满古典气息的哲学书,似乎塞满了人类最伟大的结晶,可对我这种门外汉来说,还不如连肝两季小排球有意思。

“我不是练过嘛,恰好我还炼了一双火眼金睛。我不但知道你左脚受了伤,还知道你本人根本就不敢确认自己受了什么伤。”

如果敢的话,早就这么做了,也不至于这么匆忙赶我走,还说出与自己不相衬的话。

我将哥特服的左脚鞋慢慢褪下来,通过路灯光仔细观察了一下,不但脚裸处与鞋子接触的地方连动丝袜都磨破了、一片红肿,连大脚指侧边也是一片红肿。真亏这家伙能忍,所以说这种倔强有何意义。

在我这么做的时候,哥特服意外地没有做出什么过份的动作,只是讽刺了一句:“什么火眼金睛啊,不要把偷窥说得这么高雅。果然同老赵说的那样,是你的眼神腐烂了吧。”

我伸手在她红肿的脚裸处轻按了一下,就如同条件反射一般,我一听到“啊”的叫声就立马松手,往后一退,这才躲过致命的一脚。喂喂,这个家伙,瞄准的地方也太危险了吧。

我抬头,看见哥特服瞪大了眼睛恶狠狠地看着我,气势汹汹地说道:“你干嘛?”

明明眼睛都红肿了,还睁这么大。

“确认下伤势而已。”

我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照这种情况,让她独自一人走到打车的地方显然是不可能的,真是麻烦。

“看也看了,你走吧。”

哥特服一只手拿着鞋子,将脸别到一边,赌气似地说道。

这叫什么话?如果我要走,早就走了,何必多此一举?

真叫人不爽,于是我毫不犹豫地说道:“我看你才是傻,我要是回去了,你咋办?”

“我才不傻!找不到路的你才傻。”

瞧瞧,这是重点吗?这是重点吗?

我又看了一眼哥特服露在外面的受伤的脚,再次发出无声的叹息,谁让老师搁了狠话,我就一个大好头颅,怎么提?

“对,我傻,找不到路,没有你指路我是回不去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貌似听到了一声嗤笑。不过就那么一瞬,我想肯定是错觉吧。

“那你可真点背,我现在就算想给你指路都没办法。”

一瞬间又恢复过来的哥特服,让我再次确定女生是无法理解的生物。

“既然受了伤就好好说出来,刚才谁还说语言是重要的交流手段来着?”

“也要分对象吧。我同你又……不熟!”

这种时候你给我摆什么大小姐的矜持啊,不过话也没说错,我们确实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