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耶,这男的挻好看啊。李金燕夸张的吸了口气:你看看这眉毛、你看看这睫毛、你看看这鼻子、你看看这嘴,唉哟哟,余小鱼,你真不是图色?
余小鱼在电筒光的照射下,这次也算是看清楚了。这的确是一张好看的脸,五官立体而又清晰:眉毛修长、鼻梁高耸、薄唇紧抿。只是虽闭着眼,却也能让人感到丝丝冷竣
这是阿波罗吧?余小鱼由衷的感叹:早知道他长这样,就不砸了呀。可惜了,可惜了。
阿波罗是谁?李金燕有点傻呆呆的。
外国版的潘安。余小鱼差点流口水。
小鱼,你不会真就是图人家美色才把人家打晕拖回来的吧?李金燕眉头皱得都快拧出水来了。
切!我是那样的人吗?余小鱼不屑的耸了耸鼻子。
你太是了!李金燕肯定的点了点头:怎么?你就打算让这外国版的潘安睡在这货堆里?天很冷的呢。
哼,刚刚还说我怎样怎样,现在一看人家的脸,就心疼他睡货堆了?你是不是动心了?余小鱼回怼,抬头打量了一下自己这间不足八平米的小屋:除了这里,我还有什么地方能给他睡的?
嘿嘿嘿当然,可以去我那里啊,我不介意和一个美男同床共枕。李金燕谄谄的笑。
色鬼,连同性都不放过!余小鱼回睑了李金燕一眼:快,帮我把这些货拆出来。
干嘛?这拆了包装就不好卖了。李金燕看着余小鱼快速的把从批发市场拿回来的货从袋子里拿出来。
你再不动手,他真要冻死在这里了。余小鱼把衣服拆出来,铺到一边。
你让他睡衣服上?
那怎么办?
弄脏了、弄皱了卖不去那不是亏死了?你弟弟的学费怎么办?资料费怎么办?生活费怎么办?小鱼,你要冷静啊。
出人命了我更赔不起。余小鱼没有理他,继续拆着包装。
很快,就在地上铺上了厚厚的一层。在李金燕的帮助下,两人将男子慢慢的翻了过来,让他平躺在衣服上。这样,总比睡在那一堆高高低低的货袋上,要舒服许多。
哇,这这不得有一米八几吧?李金燕又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看着男子:你怎么弄回来的?
丢到三轮车上就拉回来了。余小鱼继续拆包装,将拆开的衣服又盖在男子身上。
不行,不行,我得量量。你的软尺呢?李金燕站起来,从墙上的架子上抽下软尺,开始在那人身上比划。
一米五加三十八是多少?
一百八十八。
哇,一米八八啊?太高了吧。李金燕砸了砸舌:这得吃多少饭才能长这么高啊?
你别添乱了,你还有完没完?
干嘛?想占有啊?李金燕双手抱着肩,站在一旁看着还在忙着将衣服一层层往那男子身上搭的余小鱼。
说什么胡话?我现在只想他快点醒过来,然后好打发他快快出门。你也看到了,他这一大坨,我可养不起。
小鱼,你说,他会不会是哪个富家公子哥啊?你看他这一身衣裳,看起来价格不便宜呢。李金燕用手摸着自己的下巴,又将地上躺着的男人从头到脚的打量了好几遍。
哪个有钱人会半夜出现在我们这种贫民窟附近?再说了,这种高仿货,批发市场一搜一大堆,全身上下加起来,只怕也超不过一百块,这也算是富家公子哥?金燕,能停止你的想像吗?
唉也是,哪个有钱人会到我们这种棚户区来呢?小鱼,我跟你讲,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坐在我的阿斯顿马丁里笑。
又在做白日梦了?哦,不对,现在已经是半夜了,这样吧,你还是回家睡觉吧。
不行,你们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我不放心。李金燕嘴硬,可身体却很诚实的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
有什么不放心的?别忘了,我余小鱼可是会防狼术的。
所以我更不放心了。李金燕眼光瞥向躺在地上的那个男人:看他现在这样子,八成是没有还手之力的
滚!余小鱼一声吼,响彻棚户区的夜空。
好好好,别激动,别激动,我立即滚,立即滚。李金燕缩了脖子往门外挤,又伸进个头来问:明天上午还去天桥吗?
去啊,不去喝西北风?
李金燕出去的同时,一条黑影一下子就窜了进来,绕到余小鱼的腿边,喵喵的叫了两声。
五胖,你吓死老娘了!李金燕差点原地爆炸的低吼。
五胖没有闲着,蹭了几下余小鱼的腿,又跑到躺在地上的人身边,这里闻闻,那里闻闻,似乎对这个新来的肉垫子甚是满意。它跳到他的肚子上,踩了几圈,蜷着身子,盘成了个大饼,睡了下来。
五胖,你不能睡他身上,会压死的。余小鱼伸手,将五胖抱了下来。它掉毛,平时余小鱼是不给它进屋的,要不毛粘到衣服上,可真不好卖得出去。
五胖不甘心,在地上转了两圈,又缩到那人的脚底。
余小鱼这次没有赶它,她想,也许,有五胖在,他睡得会暖和一点吧。
余小鱼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要进货的日子,凌晨三点就得起身,像这样的寒夜,她见得多了。
这是棚户区,像余小鱼家这种用破砖、烂石头、半截石棉瓦搭起来的小房子到处都是。歪歪斜斜,一间紧挨着一间。低矮、潮湿、无窗户、霉臭及老鼠横行、污水乱流并不是最致命的,最致命的是这些棚子都没有地基,只要风大一点,雨大一点,就能将它们连根拔起,毁于一旦。
而离棚户区不远的地方,则是参天的高楼。那里的霓红彻夜闪烁、那里的歌舞响彻云宵那里还有一片叫嘉乐国际广场的商业区,听说是富人的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