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云忱刹那想得不是他和贺准到底怎么结婚的,而是叶奚那位当议员的父亲叶正。
叶正当时将他推出来做靶子在他看来是为斩断方时闻的后路,现在看来,这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
远比他所想的要负责。
“你我不是当事人,谎话张口就来,没证据的事,我不会信。”楼云忱道。
郭振这会儿缓过劲来,话不敢说得太嚣张,已经尝过两回苦头,他懂得屋檐下低头。
“你不信可以看我通讯,里面有很多和我老大沟通留下的记录,那个东西我总不能在遇见你之前就造假等着人来问吧?”
“说得有那么点道理。”楼云忱说着已经拿到郭振端脑,并对着他那张狼狈不堪的脸扫描解锁。
里面东西很多,多到楼云忱看得眉头越皱越紧,期间还抬眸厌恶地扫了眼郭振,深深反感。
贺准眉梢微动,走过去得那刻,又见楼云忱手腕一动,将端脑背着他:“有些东西你别看了。你那么听话,肯定不会博我面子,他这里装着的东西很多,多到我不好找东西,也没看见什么。”
贺准抬起来的手又放下了,在这件事上愿意给他点面子。
郭振见状,视线从楼云忱脸上转到贺准身上,难得趁两人不折磨他,公明正大打量起这气势过人的男人。
对贺准身份的怀疑,郭振从看见就没停下过,刚脱口而出的名字没被认领,他又绞尽脑汁想了好几个。
皆因为他想起来不够害怕,以至生出恐惧感来被跳过。
在郭振印象里,眼前人最有可能是贺准。
可贺准不可能和亘岁的人搞在一起。两方毫无交集不说,亘岁也不愿意和贺准打交道。其中缘由得说回乔伊斯和对方一次交谈,那时候乔伊斯为探亘岁诚意,故意那么问,理所当然得到否定答案,亘岁给出的理由是和那些人谈生意,会被吞得一干二净。
亘岁是个地地道道生意人,自然想要利益最大化。
一张卡,能让他的生意安危从此一劳永逸,何不破财消灾呢。
让郭振记忆犹新是因为亘岁的眼神,真情流露出来的痛恨。
郭振不懂亘岁在痛恨什么,却能读懂他是真不会和那些个打着国家旗号办事的人合作,一辈子都不会。
那这人狠话少的高个子年轻人到底从哪来的呢。
郭振一脑门子官司,该不会是他被乔伊斯丢在这里与世隔绝太久,导致外面出了大名鼎鼎的风云人物,他还什么都不知道吧?
“乔伊斯有段时间没联系你了。”头脑风暴中的郭振被楼云忱一句话打断,真诚回答,“是啊,老大和我说过他要去抓贺准及楼云忱后再也没回过我消息,我怀疑他失手被捕。”
“你都知道他可能被捕了,你们主子没想到?”楼云忱又问。
“主子的事我不问,那也不是我能问的。”郭振没脑子说完,忽然又意识到件事,“不会就是你们抓了他吧?”
“想多了,你都说他失踪前要抓贺准他们,怎么还会和我们扯上关系?你知道我们是谁的人。”楼云忱忽悠人眼睛都不带眨一下,仿佛天生能将假话说出真话的气势。
郭振嘴上说着不信,心里信了七七八八,刚那句话也是他没过脑子说的,再回想就觉得不符合逻辑。
“他出事了,但是主子说会安排人救他,我只管将这里的事做好。”
“说说你主子。”
“我不知道他是谁,每次只发邮件,不露真面目。他对自己保护得很好,可能合作的那两位也没见过。”郭振得表情很淡然,好似没被审问,在和老友吹嘘聊天,“那又怎么样呢?叶奚和七里玄想要的东西主子能给,就是合作基本的诚意。”
“你知道魑吗?”楼云忱又问,他之前没想过将魑和乔伊斯等人联系在一起,刚看郭振坦然又自信的样子,他便有了这个想法。
郭振的表情很难形容,像是高兴又像是不屑与之为伍,两者混为一谈便有些诡异的扭曲。
很好。
楼云忱看出点儿相煎何太急的味道来,郭振知道魑,还和其有一段难以割舍的渊源在。
人的眼睛和表情会说话。
楼云忱深刻意识到这点,追问:“一个专门用意外盖过杀人真相达成某种目地的组织。著名的楼家当家人与妻子车祸身亡就出自他们之手,你们对消息那么灵通,不会没听说过。”
“听说过。”郭振沉声说,“就连当年联邦少将楼云忱的那场车祸也是他们的杰作。说起楼云忱,也是值得感慨,好好的一家四口,一夜之间死的死,没的没,连他本人都在医院里躺了大半年,醒来记忆全无,当真可怜。”
楼云忱掌心得热度一下子褪去,万没想到郭振会顺着他的话将这件事说得更详细。
他本意抛砖引玉,让郭振吐露知道魑的实情,哪知道买一送一。
郭振不仅表露出他知道魑的事实,还说出他知道的远比想象中要多。
楼云忱呼吸急促,这么几年过去,他没想过自己记忆有问题,结果打脸,更没想过这件事还会有另外人知道,比他这个当事人知道的还要多。
说来讽刺,和他本身相关的几件事都是从别人嘴里知道,他像个局外人。
如果不是贺准,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吧。
被蒙在鼓里快要出头,又一下子碰上郭振这知道真相的人,楼云忱控制不住情绪,抓住郭振的衣领,几乎要将人从椅子上面拎起来:“你还知道什么?”
郭振脸上露出得逞笑容,大笑:“你是楼家的人,楼云忱?”
楼云忱闭闭眼:“回答我。”
“你还想知道什么?你爸妈死的时候说了什么,还是你那一家四口到底怎么被拆散,还是昏迷的你躺在医院里,另一位存活的人是怎么独自抗压、最后被逼的远走他乡吗?”郭振太得意了,被捆着都没能影响到他,“联邦少将,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