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去看看权淼的审问,他说郭振松口了,称地方就在墨伦科。这个地名我听过好几回,总觉得轻松探出来太不值得信。”
也不能怪楼云忱如此谨慎,是乔伊斯当时表情太可疑,怎么看都不像是受蛊惑出来的。
贺准嗅到熟悉的味道,他要对郭振和乔伊斯进行最后一次审问。
如果这次那两人不能给他个满意答复,人恐怕不会好过,且以后不管那两人说什么,楼云忱都不会再相信。
人生在世,夺得别人一次信任很难得。
贺准:“抵达墨伦科,先跟着我走。”
见楼云忱一时没说话,贺准怕他心生不好念头,补充道:“你愿意相信我的话。”
“你在不自信吗?”楼云忱像是被这句话逗乐了,眉眼弯弯,含着春波。
他是真的好看,高中那会儿是还未长开的雌雄莫辨精致美,如今经过岁月这块打磨石的精雕细琢,他褪去了女性柔美,眉目如画却难掩刚强之色,不再有人会错将漂亮脆弱感当成可欺负的假象。
贺准重见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他没有自己陪伴的这几年,吃了不少苦,也成长很多。
印象中总是天真笑脸迎人,相信陌生人没那么大恶意的少年变了。
这样也好。
至少心怀警惕的人不会轻易被人伤害,也不会在他身边没人保护的时候,被人肆意欺负。
多有防备好过被人欺。
贺准眼神飘然一瞬,抿着唇极快笑了笑:“嗯,你可以这么理解。”
“哎呀,你要是这么没自信,不如我分你点?”楼云忱眨眨眼睛,仿佛黑夜空中闪烁的启明星,“我这人可能什么都没有,就是多几分自信。分你点,也没什么大不了,你愿意要的话。”
贺准恍然间在他眼睛里又看见那个对他说输一场球而已,下次再赢回来的少年。
“愿意,你愿意给,我就愿意要。”
他说,非常郑重其事又眼巴巴想要不敢说的语气。
贺准发现在确定楼云忱信任他之后,有些心思便不受控制的想要冲出来,让楼云忱感受到,过分点想要回应。
这样是不对的,他不该对楼云忱步步紧逼。
他突然后悔自己刚才的语气,太急切了,太不符合他平时人设。
楼云忱先是惊讶于贺准眼睛表露出来的情绪,后是联想到他的猜测。
真是喜欢被迫分开多年,贺准的这种情绪也就不难理解了。
楼云忱不仅没觉得过分,反而心里软成一汪水:“给给给,你想要都给你。”
他丝毫不觉得自己这种语气太过宠溺,能将人溺死在里面还不愿意跑的程度。
贺准露出他短短无分钟内的第二个笑容,即便也是昙花一现,那也是罕见了。
接下来的路程两人没说话,不是无话可说,是有时候足够时间的回味也能让人很甜蜜,感情更深一步。
到审问室门前的那刻,两人不约而同收起不该有的笑,推门而入的那刻,联邦少将和帝国元帅皆活灵活现。
权淼扭头看见楼云忱,表情一秒归整:“他说了,不过颠来倒去就是念叨墨伦科,我看他的样子多半是被刺激狠了,再加大份量,会出人命。”
楼云忱颔首表示知道了,仰头先去看乔伊斯的反应。
全息屏够大,能四个角度全方位诠释乔伊斯的状态。楼云忱能清楚看见这人木在房间中间,像个刚做好的雕像,面无表情,两眼无神,好似连呼吸都放慢了。
“他怎么回事?”
权淼表情很严肃:“他好像对药物免疫,我试了好几种,他都没反应。也有可能他知道自己在哪,仗着身体抵抗力好,硬抗。”
这也就不难解释前面对他用药,明明剂量够大,他却还是能保留几分清醒,宛如胡扯般丢出那些话。
“打晕,丢去给段溪安。”楼云忱说。
事情发展到这里,乔伊斯这个人在他这里基本没有价值,也没有可挖掘的地方。
嘴太硬,撬不开,也没法挖出更有用的东西。
除非乔伊斯自己想通了主动说,那他也不敢相信。
谁知道会不会将他们带入下一个早就设定好的陷阱里?
“重点攻克郭振。”楼云忱接过权淼实时跟进写下来的内容,往贺准那边偏了偏,方便两人都能看见,头也没抬得对权淼又说,“把他问到一句隐瞒的话都没有,我不允许他有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权淼得令,给乔伊斯来了记足以昏迷的铁锤,专心致志对付郭振。
撬开郭振嘴的速度比楼云忱想象的要快,这人嘴硬归嘴硬,但没有乔伊斯那么好用的抵抗力,在药物及连环精神刺激之下,他终于受不住张口求饶,审问室里面只能听见他不断说话的崩溃声。
“我不确定我的主子是不是叶奚,只听老大称他为奚哥,单方面联系。”
“奚哥很喜欢他的秘书,听说秘书是个肤白貌美的小甜豆,性取向为女。为了得到戈秘书,奚哥忍辱负重很久了,期盼有天能抱得美人归。”
“为了戈秘书,奚哥铤而走险杀过好几个联邦重要议员,就为不让外人查到戈秘书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