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志山占据横水,横岗,高聚义旗;池仲容在浰头起义;而且他们与大庾的陈日能,乐昌的高快马,郴州的龚福全已经连成一片。一家有难各自支援。”
“除了这伙匪患,福建大帽山的詹师富一等也是揭竿而起。然南中一带兵员不多,匪患之势头太猛,谢志山一伙已经攻下赣州,赣县,赣县主簿战死……。”
杨延和摆摆手,示意别再说了,每个人名都是个山大王。每个山大王手下都有几千匪徒,加在一起起码数万,此次匪患人数太多了。
“碰。”杨延和重重的拍桌:“文森干什么吃的?匪患竟是闹到这个地步!”
“大人,巡抚文森递了折子上来,说是久病不愈,想要致仕。”
杨延和勃然大怒:“混账,驳回,此人倒是想的轻松,这个时候走人,自己的烂摊子让他自己解决。”
那人缓缓说道:“大人,此折先送往金陵,一式两份,小朝廷那边已经应允了。此折子传到京城已是两月,此时文森怕是已经致仕回家。”
“若是从京城发出驳回的消息传到南边,又是俩月,然后再中转到文森的老家,又要耗费一些时日。”
“文森好不容易走出泥坑,看到此折定然心生胆怯,故意推磨,再赶到赣州,不知多少时日。”
“唉!”杨延和重重的叹气。
一来一去,少则数月,多则半年。这也是为什么会有句老话,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因为敌情一天一个变化,而自己这边发出命令,到了当地已经过了数月,战情已经发出太多改变。
“宁王那边如何?”
“大人自可放心,户部那件事并没有人传出消息。那些大臣们还惦记着宁王年底的走动呢!断然不会自断手脚。”
“哼。”杨延和冷哼一声,只是冷哼过后便也释然了,这样也好,能给何千军稍稍喘气的机会。
如果所有的事全部爆发,何千军肯定忙不过来,那样的话,大明的国本便要动了。
…
南昌,宁王府。
王府中歌舞升平,姑娘们身披薄纱寸缕,莺莺燕燕,在大殿中蝴蝶一般翩翩起舞。
宁王朱宸濠独坐当中,旁边的女子挽起衣袖捏着酒杯,将酒水送入朱宸濠嘴中。
在宁王的左右手边是宁王的两位供奉,李士实和刘养,而坐在宁王正下方,是一位鹤颜老者,不是唐寅,还能是谁!
唐寅席地而坐,手边放着一壶黄酒,正持笔作画,画上的舞女栩栩如生,衣裙漫飞。
李士实与刘养相视一笑,同时持酒站起来:“皇上,今日大年三十,我二人敬皇上。”
唐寅听到二人的措辞,后背微振,手中的毛笔也停了下来,侧耳去听朱宸濠的回话。
“哈哈,二位才子可不许说此话。当今圣上正值壮年,我一个个偏远王爷怎么当得如此称呼?”
李士实莞尔一笑:“王爷此言差矣,当今皇上虽是壮年,但无子嗣。若是皇上出了个什么事,除了召王爷入京,还有更好的人选吗?”
刘养摸了摸胡子附和道:“王爷年年往京城送钱,文武百官都与王爷交好,天天为王爷说好话,巴不得王爷进宫去呢!”
台下作画的唐寅有所意动,当今皇上贪玩,没有子嗣是事实,宁王确实有几率当皇上。
宁王朱宸濠听了二人的话,好似饮了美酒:“北边有什么喜事传来?”
李士实谄媚笑道:“西北应州与鞑靼人做的生意红火,正德皇上见了还称赞王爷会做事呢!应州的人前几日还写信过来,燕长安去找鞑靼人了,现在应州是胡二坐镇。”
宁王朱宸濠愣道:“去鞑靼作甚。”
李士实喜不胜收道:“连鞑靼小王子都仰慕宁王呢,说是宁王殿下做了皇上,鞑靼与我大明永世交好,互不扣边。”
“好。”朱宸濠大喜:“好样的,没有给本王丢脸。赏,该赏,赏十万白银,千皮丝绸,送往应州。”
刘养也说话:“不止应州有喜事,京城的朱贵也写信过来,说是文武百官天天在朝上说王爷的好处,皇上一时大喜把朱贵接到皇宫住去了。”
“皇上还说,宁王殿下再去京城,还住什么行府,直接进攻与朕同住。”
宁王听到此处,激动道站起来:“皇上当真这样说的?”
刘阳笑眯眯道:“王爷,朱贵是您的干儿子,怎么会骗您?”
“哈哈,好样的,该赏。”宁王朱宸濠大手一挥:“今年拿二百万两给朱贵送去,叫他好好走动,顺便差人告诉他。他做的一切,本王心中有数,等本王当了皇上,南昌府就是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