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探子来到周勇会客的房间,周勇正与白首相对喝酒。
白首看见来人身穿夜行服,脚上有泥巴,进屋之中一直聋拉着脑袋。白首放下酒杯:“周大人有贵客,那我就先退下了。”
周勇摆摆手:“白主簿,你我同僚一场,不必回避。”
白首这才坐下来,小心翼翼的捧起酒杯。
周勇看向那探子:“如何?”
“大人,山上的龚福全说明日下山,要宰了何千军。”
“噗通。”白首手上的酒杯落地,酒水似鲜血洒了半地:“周大人,我看我还是先告退吧!”
周勇饶有兴趣的打量白首:“白主簿怕什么?你最敬佩的王守仁在那人出来之后,与你反目,对你不理不睬。而此人先后两次对你出手,你也咽的下这口气?”
“读书人如此没骨气的吗?”
周勇的话激起了白首心中的怒火:“我与他势不两立。”
“那就坐下,明日之事自有那些土匪去做,你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即可。这是郴州,就算是巡抚,身边不也就那几个歪瓜裂枣?”
白首还是有些忌惮:“他是巡抚?死在郴州你负责的起?”
“呵呵。”周勇艰难的抱着自己的腿挪动一下位置,凶狠道:“他自己不是说过弄死我二人?然后安个剿匪阵亡的帽子?我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哼,安定侯剿匪死在黑山上,谁能查出来?”
“金陵那边我有路子,就算真的派下人来,也能摆平。”
白首犹豫道:“可是王先生不会不管此事的。”
周勇做出一个咔嚓的手势:“那就一起干掉,你那先生也是沽名钓誉之辈,他都不认你,你还认他作甚!放心,我知道你要做什么,图一个好名声而已。”
“到时候我就割了王守仁的舌头,打断他的四肢,给你个求名的机会。你好好照顾王守仁北上,读书人白首照顾恩师,昼夜不离这样的故事不用我教你,你自己也会写。”
之前的话都没有令白首动心,唯独周勇最后说的求名之事,说到白首心坎去了。
他追随王守仁就是为了求名,因为王守仁是继程朱后又一种新学问,程朱那种人,白首是见不到了,所以追随王守仁。
以后王守仁的心学发扬光大之后,自己这个“首徒”也能在史书上留有两三笔。现在明显有更好的求名方法,白首不得不心动。
周勇再添一把火:“我听说当年王守仁被贬到贵州龙场,是何千军开口升他为左佥都御史。”
白首眼前一亮,好啊,他总算明白,为什么王守仁会对何千军如此之好了!
原来如此!
因为王守仁的官位就是何千军提拔的:“就按周大人说的办。”
周勇满意的点点头:“白主簿不用太过担心,何千军身边只有十几名锦衣卫而已。短时间不会有人来郴州,龚福全那伙人都是刀尖上舔血的家伙,不会出纰漏。”
白首举杯,等待周勇与他碰杯:“有劳周大人了。”
周勇咧嘴笑了:“你我同僚,说这些话见外了。”
哈哈哈……。
两人笑容奸诈,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