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然警觉的看着她:“是吗?可是直觉告诉我,你的来意应该不会那么简单。”
“看看,你年纪轻轻地怎么这么不相信人呢?”陆母那种诡异的笑意却是越来也大了:“我只是在恭喜你之余,让你以后拥有健康的身体的时候想想,我可怜的,躺在病床上的瑾年,是怎么为了你而弄的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一双眼睛忍不住睁大了,声音也变得尖锐起来:“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她心里忍不住的惊慌,难道……
“就是我说的那个意思。”陆母忽然把笑意一收,眼神凌厉的看着她:“花晓芷,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是,我承认,我是对不起你,但是,对不起你的人是我,跟瑾年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你要这么折磨他?这些时间以来他为你做的事情还不多吗?为什么你还不肯放过他?为什么你居然还要他一个肾?”
她被她的话弄的脑袋嗡嗡作响,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你是谁他……他要把他的肾给我?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他……”
“是不是不可能,你问问他就知道了,说起来你们还真巧,你们的肾居然是一样的,这个就连我都不知道,他瞒的好紧,原来你也不知道?真是太好了,很好,我的儿子居然是个大情圣,为了你,连他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了,很好,有这么个儿子真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她咬牙切齿的说着反话。
她紧紧地看着眼前的女人:“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
“不管你知道不知道,这场手术已经定下来了。”陆母狠狠的看着她:“你的命还真好,居然有人竟然这么甘心为你,你是不是很高兴啊?嗯?”
“不,我不高兴。”她猛地摇头:“不想要他的肾,我不想要。”
陆母的眼睛一亮,整个人扑了过来,声音激动的都变调了:“你说的是真的?”
说完后又神色黯然的自言自语:“不,你肯定是在说错话,这世界上不可能没有不重视自己生命的人,你一定是在骗我。”
花晓芷见到她在喃喃自语,神色癫狂,心里一动,再仔细看去,就发现她原本永远乌黑整整齐齐的头发竟然灰白了一大半,而平时一直光洁的额角也出现了皱纹。
可是她从上次到现在也才仅仅过了一个月的时间而已。
她静静地看着对方:“我说的是真的……”
一句话没说完,忽然陆母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
她,在花晓芷的床前跪下了。
“你这是做什么?”花晓芷的脸色大变,挣扎着坐起来:“您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陆母抬眼坚定的看着她:“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好,是我的错,但是瑾年什么都不知道,他那么爱你,他什么错都没有,你不能这样惩罚他,你需要肾脏,我可以给你,我现在就去配型,我现在就去。求求放过他,求求你。”
她的心震动了,定定的看着她:“夫人,我说过了,我不要他的肾脏,真的。”
陆母摇头:“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除非你发誓,除非你发誓!”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的从床上坐起来,举手发誓:“我发誓我绝对不会……”
话说到一半,忽然一阵晕眩袭来,她脑子一晕,呼吸急促起来,但她仍然挣扎着说出最后那半句话:“我发誓,我不会要陆瑾年的肾脏。”
说完之后,她的手无力的滑下,双眼紧闭,陷入了昏迷中。
陆母怔怔的站起身来,看着闭着眼睛的她,静静地看了一会,这才转身出去:“医生,这里有病人昏倒了……”
陆瑾年焦躁的看着重新陷入昏迷中的花晓芷,神色沉的可怕,他用力地抓着医生的领子:“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什么意思?”
林医生的一张脸涨得通红:“就是我说的字面上的意思,她的全身器官已经开始衰竭了,所以这次昏迷就是一个征兆,她必须要尽快动手术,尽快!”
“那就动手术!”陆瑾年大声说道,同时手一松,将林医生放了下来。
“好,我们马上准备!”林医生死里逃生,咳嗽了好几声,赶紧回房间准备去了。
陆瑾年转身看着她的昏迷的样子,心里的愤怒怎么都忍不住的。
为什么,为什么突然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她还好好的,医生都说至少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为什么忽然会恶化成这样?究竟他不在的时间里她说了什么!
他恨恨的一拳砸上窗户,发出砰地一声大响。
一边的护士吓白了脸,半晌后才鼓足勇气上去对他说:“这位先生,请你准备一下……”
他残留着狠戾的眼神扫到护士脸上,让她瞬间心惊的后退好几步,声音都结巴了:“这位先生,请……请等一等……”
“走。”陆瑾年忽然转开目光,大步走向手术室。
护士愣了下,赶紧跟上去。
作为肾源的提供者,他也需要做许多检查和准备的。
但是,当他做好一切准备的时候,忽然传来一个让他震惊的消息。
“你说什么?”他穿着手术衣,从病床上跳了下来,再一次狠狠地抓住林医生的脖子,用力摇晃着:“你说什么?她不见了?她是怎么不见的?”
可怜的林医生,整个人头晕目眩,还是一边的护士看不下去,鼓足勇气上前把他们分开:“这位先生,这是意外,我们也不想的。”
“意外?什么意外,一个昏迷中的大活人居然不见了,你跟我说意外?来,我告诉我,是怎么个不见法,啊?”他咆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