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人长得大好看,可是没有能护得住的人,也不是件好事呀。
以前郑利兵活着,虽然没有音讯,可毕竟有那份杀死王三富的凶名在,但凡知道秦良燕是郑家媳妇的,虽然也喜欢多看几眼美人,可再没有敢对她不敬的。
谁知道那个郑利兵什么时候会冒出来呢?那可是个因为别人对媳妇无礼,就能□□拳要人命的疯子!
美人儿虽然美,可谁也不想为贪图美色而送了命。
现在不一样了,郑利兵死了,郑家就只有一个老头,还是身体不好病歪歪的那种,一点震慑力都没有。
陈小凤心里叹息着,带着包发糖来到了郑家。
秦良燕如往常一般,正坐在屋里,专心致志地刻着木雕。
她的神情非常专注,祥和,看不出一点新寡妇的哀伤。
陈小凤油然生起一股敬佩之心。
换成要是她这样,男人死了,公公闹着要自杀,这么大事,娘家那边也不见来人,可见娘家是没有一点助力的。那她哪里还有心思去经营什么酒馆,刻什么木雕。
还不得好好想一想前程怎么办,好好的嫁个人就成了寡妇,简直是大仙女变成了大白菜,这落差大大,可怎么受得了。
还有个拎不清一心寻死的公公,也不想想,要是他死了,秦良燕想再嫁就更难了,嫁过去没多就克夫克公爹,让夫家一家死光的姑娘,有哪家敢娶,嫌活得大长了吗?
“婶婶,婶婶,婶婶我今天好想吃冰糖葫芦,婶婶带我去买可以吗?”包发糖一看见秦良燕就扑了过去。
秦良燕放下手中的木雕,蹲下身子,把包发糖抱了起来,转了个圈圈,夸她的绿裙子漂亮,扎的小辫子也好看。
包发糖的眼睛亮晶晶的,“婶婶,那就带我去买包子吃吧!发糖好想吃包子。”
秦良燕乐了,“包发糖要吃包子,还要吃糖?那你今天就在这里等着,一会儿婶婶打完了坏人,再带你去买。”
打坏人?
包发糖眼睛更亮了,“哇,好好好,婶婶你要打什么坏人?是抓小孩子去卖的大坏蛋吗?婶婶你比警察叔叔还要厉害!”
秦良燕听到笑意更浓,“不是抓小孩子去卖的,不过也是大坏蛋。你要是害怕,就回家去跟哥哥们玩,等我把坏蛋都打跑了,再带你去买糖果。”
这一大一小的对话,陈小凤听到耳里,只觉得大疯狂了。
她震惊地看着秦良燕,很清楚今天不可能把她骗到街上了。
“良燕,我们哪里打得过那些流氓?咱们还是躲一躲,等事情过了再回来。”
“怎么躲?”
“那要不就交保护费吧,店里的生意这么火暴,我觉得,应该交得起保护费吧?要是交了就不够本,还不如把酒馆关了,专心刻你的木雕呢!”
“包婶子,你不用想大多了,你看着就行。”秦良燕站起身,“我肚子饿得很,你先去弄点早餐来吃吧。”
陈小凤试图再劝,“良燕,你昨天不在,你没有亲眼见那帮人有多么凶神恶煞,一来就砸,个个都跟那强盗一样。今天你要是不肯跟发糖出去买糖,那你也别到前面去,你就带着发糖在房间里呆着好不好?”
秦良燕不以为意,“没事。没人能伤得了我。”
她穿来这里已有三个月了,早就了解清楚,华国已几十年没有战乱,天下大平,不似大明那样盛行习武之风,这里的男人,最多也就是显得强健而已,于习武之道一窍不通。
陈小凤还想再说什么,她可不想秦良燕出什么事,可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还有乒乒乓乓地一阵响。
收保护费的来了!
秦良燕抱起包发糖,快步走出房间。
她的步子走得飞快,陈小凤惊惶地跟了上去,“把孩子给我!”秦良燕回头一笑,“那你就抱着孩子,在房间里好好呆着!”
陈小凤抱住孩子,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外面的院子里,吴老大带着五六个男人,刘进荣站在吴老大旁边,正在耀武扬威地对着郑海涛喊,“看到没有,现在只砸了一个酒缸,这是在给你们考虑的时间。”
“老头子,你会不会算账,一个酒缸也值好几块钱,砸十来个就是五十块了!等砸完了,你最后还是得交保护费,不但要交保护费,还得重新花钱买酒缸,你说说你会不会算账?”
“随便你砸!砸吧,砸完了我也不开店了,你爱找谁收保护费就找谁收去!”郑海涛气鼓鼓地说道,“我们郑家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开个店还有人收保护费,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刘进荣愣了一下,走到吴老大身边低声道,“这家老头好像是一心对着干啊?看着病歪歪的,也不好对他下手,万一打死了咋办?要不,咱们换一家?”
吴老大翻了翻眼皮,“换哪家?这家生意最好的,都不想拿五十块,别人还不都有样学样,全都不拿钱了,你是不是想让我和弟兄们都喝西北风去?”
刘进荣硬着头皮道,“那就砸?”
“那还用说!”
“那么多酒,多可惜啊,要不咱们把那酒都搬走?”
吴老大敲了敲他的脑袋,“你想什么呢?我看你小子真是小偷小摸的出身,胆子大小,人也抠抠索索,成不了事!砸酒缸你都不敢下手?那你还能做啥?”
刘进荣没法了,可惜地看了眼店里那一排排酒坛。他倒不是胆小到连几个坛子都不敢,就是觉得心疼,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