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递着银子,一边笑着说:衙役大哥放放行,我找他有事。
衙役回头,见云凤浅要找的是师爷,便点头答应说:你找王师爷可要准备够银两,不然还是得打出来。好心提醒完,衙役收回长刀,放云凤浅通行。
云凤浅徐徐来到王师爷的跟前,微微行礼,看起来柔柔弱弱,还有几分弱柳扶风之姿。巧儿也是亦步亦趋地跟着,只是低头并不说话。
这位是王爷不认识来人,便以为是李福喜的亲眷,扭头问他。
是云家大小姐,云凤浅,不知道今天来这里有何贵干。
李福喜不似在竞拍行那般对云凤浅阿谀奉承,只因自己的李家的独苗就是被云家三少爷的毒药材害死,自然跟云家人不共戴天,哪里还肯给半点好脸色。
听着李福喜冷冰冰的介绍,王师爷会意,反而露出了笑容,主动向云凤浅问道:可是三夫人托你前来送东西的?
云凤浅一听东西二字,便心领神会。都说衙门口两边开,有钱没理莫进来。想来那楚宛雪的娘家也是混迹过官场的人家,不仅精通此中门道,而且早就打通好关系,等着塞银子了事。
她只能笑着点头道:没错那三夫人说,今日开审,是有些事情需要我来办,敢问师爷,现在可否先进去?
去吧。
王师爷胯下脸,有些不悦地开口。他还以为自己这里就能先收到些好处,却没曾想,只是先进去瞧瞧的,在王师爷看来,这云家的大小姐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等到云锦秀吃些苦头,是不肯撒银子救人。
王师爷,你看我这李福喜抬手去捉王师爷的手,眼神毫不掩饰地瞧着自己的袖口,那意思无非就是自己也准备好了银两,就等着贿赂他了。
这才见王师爷眉开眼笑,瞥见云凤浅还立在原地,赶紧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哄道:还不进去,已经开审了。
是,多谢王师爷
云凤浅微微躬身行礼,拉着巧儿便迈步进了审讯的大堂。环顾四周,两边站了两排衙役,和门口站岗的衙役不同,穿的衣服更要华丽,佩刀相同而已。
大堂之上是戴官帽、穿官府的官老爷,和她想象中威仪的模样不同,此人从头到尾都显出一派和气。看着不像审理案子,倒像是和事老。
一旁还有几个座位,左边做的是云家的楚宛雪和她的丫鬟,她身后还站了两个不知道名的人,其中一个看起来与楚宛雪还有几分相似,三十岁左右,一身富贵。
另一个则略显老态,似乎已有四十的年纪,双目却炯炯有神。看着像哪家的深藏不露的打手。与楚家趾高气昂的阵仗相比,对面站的李家二老,李少贵双亲,就显得人单势孤了许多。
巧儿在云凤浅身后,适时上前一步,在云凤浅耳边小声提醒道,三夫人左边那个是她哥哥,楚中宏,是当朝兵部侍郎的授业恩师,平日里都是吆五喝六,颐指气使的。
右手边的那个是楚家的大长老,楚月海,听说楚月海已经是个六级武者,实力惊人。
云凤浅听完,立刻明白为什么楚宛雪没有在王师爷那里花钱买通。原来人家早就做了两手准备,有权,有势,钱就不是非花不可的了。
云凤浅和巧儿也没有进去堂中,只是静悄悄地立在堂审的大门外,并没有惊动堂中的人。
大小姐,为什么竞拍行的李福喜不找雷会长来主持公道?巧儿低声在云凤浅的耳边问道。就像她也是李家人一样,盼着云锦秀被绳之以法。
我问你,李少贵买的是什么东西。
云凤浅嘴上对着巧儿说话,脸上还面无表情,眼睛直直地注视着堂中央站着的云锦秀,他完全没有一丝畏惧,也没有半分歉疚,昂首挺胸地斜睨着身旁的苦主。嚣张的态度让云凤浅十分看不过去。
是药材啊,当时肯定是当百年灵药材买去的。巧儿理所当然地回答,丝毫没有感觉不妥当。
你想想,雷会长的竞拍行百年清誉,结果宝月楼里主管的孙子还因为贪图便宜买了假的百年灵药材,吃得中毒身亡,如此讽刺的事情,李福喜别说求雷会长做主,就是告诉了雷会长,都可能被驱逐出竞拍行,到时候落得个人财两空。
云凤浅将事情分析的清清楚楚,条理分明。巧儿此刻才明白为什么李福喜要在门口贿赂王师爷。
估摸着确实是没有敢将事情告诉雷会长,这才因为找不着强硬的后台,只能拼命花银子。无奈地叹口气,微微替李家鸣不平。
堂中的审讯已经过了一段时间,唯一跪着的只有百宝堂的掌柜。已经抖得更筛糠一样,面如土色。若不是他身子骨还算硬朗,估计早就两眼一翻,吓昏过去几遍了。
百宝堂掌柜张来财,你私进毒药材,充当灵药材卖,鱼目混珠,黑心赚钱,草菅人命,你可认罪?官老爷猛地一拍惊堂木,和气面容不复,有的是只是满目狠戾。爆喝出口,连声发问,草草定罪。
老爷冤枉啊草民只是收的三少爷的灵药材,当时不知道那是毒药材啊。
百宝堂掌柜颤抖着身子,跪在地上连连磕头。不多久,才结痂的额头重新又磕出了血印子,看起来可怜至极。
胡说八道,血口喷人,我当时明明告诉你这个是毒药材,是拿来做研究,研制毒老鼠那些害虫的东西,你竟然还敢污蔑我是当灵药材卖的,你真是太卑鄙了。云锦秀理直气壮地开口否认。
说话连半点磕绊都没有,云凤浅知道,这厮一定是和楚宛雪她们套好口供,已经打算将脏水全泼在百宝堂掌柜的头上。
青天大老爷名鉴,小人冤枉,小人真的冤枉,谁会花五十万两去买一堆没用的百年毒药材来,真的不是小人欺世盗名,小人没有故意将毒药材当灵药材卖给李家公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