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灵鼠根本斩不绝,砍不尽。因为斩了一批,就会又出现新的。楚夏的脚下密密麻麻又突然冒出来许多,有的还在啃咬她的脚。
楚夏吓得嗷嗷大叫,哪里还顾得上挥剑。飞一鸣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叫的声音比楚夏还大。休月怕楚夏受伤,踩着几只灵鼠勉强走过去一把将她拉了过来,又飞一跃,带着她躲到了树上。
飞一鸣抬头一见,忙不迭也飞身上去。下人们都不会飞身,只能用爬得往树上面爬。
只是他们会上树,灵鼠一样会上树,等到一群灵鼠‘一’字型都往树上爬时,飞一鸣哎呀了一声,“这可怎么办?连树上都不安全了。”
休月在树上一面观察着下面的情况,一面抹着额头冷汗道,“要不然,我们还是回锁春秋吧,雁声归也行。”
飞一鸣大喜,“不堪行也行。”就是不要在下西楼呆着了。
楚夏蹲在树上,一手握住树干,指节抓得突白。她坚定道,“你们走吧,我不走。”
这种情况,她不能走。就算不是在书中,现在下西楼有难,她也不能作视不理。
看来现在的夏不落是没有办法解救下西楼了,她唯一想到的,竟然是向浮情风求助。
楚夏从树上又爬了下来,尽管休月和飞一鸣拼命地抓着她,可是楚夏还是一无反顾地爬了下来。
然,现在灵鼠也都爬到了树上,休月和飞一鸣在树上也呆不住了,只好跟着她一起下来。
司徒瑾言无法了,只能使用灭灵阵——这种阵法杀伤力极强,可以让灵兽死后魂飞魄散。
以至从驯灵家族那里就不赞同使用此阵,除非是遇到凶兽。
当年,六盲子之所以刺瞎双目,就是希望用自己的心去感应这些无声的兽类。驯兽过程虽然会动用武力,但还是以情感驯灵为主。
这样驯出来的灵兽才会真的效力于他们,这样也不违背天道,不杀生害命。
只是如今,司徒瑾言以一人之力恐怕是无法对抗这些灵鼠,事关下西楼,她不得不请出灭灵阵。
就在司徒瑾言无奈布阵时,目光还在瞧着浮情风房间的方向,为何外面闹这么大动静,他却迟迟没有出来?
司徒瑾言得出一个结论:定是浮情风也解决不了这些灵鼠,所以也就躲在房间不想出来了。
这时,下西楼飞进来一个身影,匆忙地落在司徒瑾言面前,及时阻止了她的灭灵阵。
司徒瑾言在幕色中看到来人,心底还划过了一丝暖流。
“尚九?”
那男子长得粗犷,四方大脸,皮肤略黑,浓眉邃目。他乃是锁春秋的灵宗,因着浮言成亲时,他还在外面寻找灵兽,所以归迟了些。
他压制着司徒瑾言的手松了松,声音却是万般柔和,“司徒,不能用灭灵阵。”
“我知道,我没办法……”司徒瑾言内疚地低了低头。
她是真的没有办法,她是下西楼的灵宗,如果下西楼有事,她更加自责。与其如此,她只能孤注一掷了。
“我和你一起来,我就不相信,任我们两个人,收拾不了这些畜生。”
司徒瑾言感激地嗯了一声,和尚九背对背向相反的方向走了几步,然后两个人开始结囚灵阵。
囚灵阵其实就是一个结界,前几天六盲子也是想在半空中结这个阵法,但被浮情风抢了风头。现在只两个人结这个阵,且面积之广,要覆盖到整个下西楼,的确有难度。
但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
司徒瑾言对尚九笑了笑,那笑容里包含里太多的东西。
两个人临空而起,在半空中像扯了一匹透明的布料,迅速拉展开来。只是两个人的法力还是弱了些,但结界罩下时,灵鼠一逃蹿又冲破了结界。
司徒瑾言和尚九落到地上时都吐出了一口血。
浮情风出来时正好看到这一幕,他轻摇了下头,不禁感喟,为何驯灵家族的程序就不能变一变呢?
他朝着两个人喊道,“用亲息阵——”
司徒瑾言和尚九都愣了下,驯灵第一步先是以囚禁为主,岂能一开始就亲息。
亲息阵不同,它不是结界,反而是将自身的真气输送到灵兽体内,助它们修身养性。
但没过多久,司徒瑾言就明白了,亲息亲息,只有这样方可与灵兽心意相通。
尚九还在犹豫,司徒瑾言却道,“听他的吧。”
“可是……”万一适得其反,岂不是助纣为虐?
“我相信他。”司徒瑾言在原地盘膝而坐,已经开始默念了口诀。
尚九一咬牙,也随她坐了下来。
两人气泽在周围萦绕着,一蓝一白,皆是祥和平静的气息。陈宗长不知道从哪里又跳了出来,披头散发,惊魂未定地吼道,“他们疯了吧,真听那个神经病的……”
飞一鸣累的一屁股坐到了灵鼠上,也顾不得害不害怕了,“让他们试试吧,也许有用。”
楚夏抬目见浮情风一脸沉稳地在浅笑——他若没有这个把握,也断然不会这般悠然自得地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