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夏佩服自己,这个时候,求饶都带着霸气。
浮情风应该是在极力忍着笑,“求我呀,那总该有个求人的态度吧……”
楚夏……
“不求?那我只好把你的衣服脱了,和我一起洗澡喽……”浮情风伸手就想解她的衣服。
楚夏又‘啊’地大叫大嚷起来,“你个混蛋,快点松开我,要不然我一定杀了你……”
浮情风又缩回了手,怕怕地后退了一步,“杀我?好啊,我倒想看看你现在怎么杀我……”
楚夏都快把嘴唇咬破了,好女不吃眼前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还是自保要紧。
“浮情风,我,我错了,我不该跟踪你,求你,求你放开我……”楚夏的语气低了,但目光还是凶巴巴地瞪着他。
浮情风抬头挑了下眉,痞气也敛了敛,一本正经地问她,“那说说看,为什么要跟踪我?就算我真的约了人来这里,也是我的自由……”
楚夏把头一撇,也豁出去了,“因为我怀疑你,”用余光一夹他,“你会法术吧?”
“会法术怎么了?会法术我就应该被怀疑了吗?”浮情风半怒不怒地问道。
“……反正你的来历很可疑……”楚夏谨慎地盯着他,想从他的面部表情发掘出一丝线索。
但是浮情风永远是一副浅笑漠然的模样,让她看不出半点情绪。
浮情风有些无语地耸了下肩,“欲加之罪,既然少夫人这么喜欢跟踪我,那便跟踪好了。”
他虚一抬手,楚夏还没有看清楚他的动作时,手脚就舒活开了。
浮情风有邀请之意,伸手作出‘请’的动作,“走吧,今晚月色不错,正好可以赏月。”
他浮笑爽叹,径自朝前面继续走。楚夏如今是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权衡下站在原地没动。
再等到她跟上去时,赫然发现浮情风早已不见了踪影。
这三更半夜,又是在荒芜人烟的树林中。楚夏听着远处几声蝉鸣,和风过叶拽的沙沙声,却愈发觉得毛骨悚然。她未敢再逗留,转身向山上跑去。
刚跑没两步,就看见迎面有一对男女好像在讲话。楚夏看着眼熟,便上前了几步,还是躲在树后面——
那一对男女不是别人,正是司徒瑾言和尚九。司徒瑾言不是在守灵吗?难道她也找借口遁了?
楚夏从树后面给了只耳朵细细听着。
司徒瑾言似乎很是生气,声音也略略扬起,“你真要自己一个人去梭历山,你疯了吗?”
尚九语气沉痛,“司徒,已经这么多年了,我不想再等下去了,就算与暗夜邪灵同归于尽,我也要找他报仇……而且浮大少爷的死,说不定真是他所为……”
“够了,尚九,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冥顽不灵。当年若不是你父亲贪心,想求得仙身,又怎会被暗夜所杀?”司徒瑾言越说越激动,到最后竟也像寻常女子那般,对着尚九叫嚣。
尚九神色纠结,可这种纠结并不长久,他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我父亲的确有错,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说什么我也去报仇……”
尚九说完,未免司徒瑾言再行阻拦,转身大步朝山下走。
司徒瑾言小跑着去拉扯他,只是尚九毕竟是一个男子,男女力量自古悬殊,她根本拉不住。
就在这时,自墨黑色的天边出现一抹金色的光线,那光线在逐渐扩大,形成一个金色的窟窿。楚夏觉得刺眼,用手挡住了眼睛,再等到光芒褪去时,她抬头吓了一跳——在她面前竟出现了一头梅花鹿。
但此鹿甚奇,周身像渡了一层金色的光,竟看不出本色是什么。身上有梅花图腾,身体足有十米高,一看望远,像一棵参天的大树。
不久,它身体一点点缩小,直到缩成与普通梅花鹿一样大小时,口中吐出一缕白色烟雾,将尚九团团围住。
司徒瑾言和尚九也吓了一跳,再反应过来时,尚九已然动弹不得。
司徒瑾言以为是什么妖物,拔剑便砍了上去。只是剑尖一碰到那头梅花鹿时,便自己弹开,根本近不得它身。
那梅花鹿性子相当温和,不急不徐,只朝司徒瑾言轻轻‘呦’了几声,倒像在打招呼。
只是这几声‘呦’鸣,竟让她的剑自己归位。
她不敢轻举妄动,反而同那头梅头鹿打起了商量来,“你放了尚九,可好?”
梅花鹿很气人地摇了摇头,转头朝尚九猛吹一口气,竟将尚九不知吹到什么地方去了。
司徒瑾言大惊,跑了几步不见尚九,再转头找梅头鹿,竟然也不见了。
她只懵了一会儿,便朝着锁春秋跑去——她是想看看尚九是否已经回到了锁春秋。
楚夏惊魂未定地从树后面走出来,不过她也知道是谁阻截了尚九去梭历山——
这头梅花鹿唤名寄军,乃是浮情风后期得仙身时的灵兽。这样看来,这个浮情风如今已然得了仙身。
而浮情风几次三番阻扰四宗之人去梭历山,说不定他早就认识黛鸢了。
那她还瞎操什么心,去什么梭历山,不如回锁春秋,再想办法看看如何回去才是真的。
想通了这一点,楚夏倒是无比轻松,一身畅快地回了下西楼继续守灵。
不过司徒瑾言可是一个晚上都没有回来,第二天见到时,她只说自己临时有事,别的话什么都没提。
楚夏看她的表情也知道,尚九应该完好无损地在自己房里。
送灵之夜,其它三宗都聚集到了下西楼的宗祠,今晚当是陈宗长守最后一晚的灵。他一直在这里恭候几宗之人。
浮情风反倒没来,陈宗长着人去请,可回来的人说浮情风根本没在房间。
陈宗长闲言闲语又开始了,“今天送灵,他身为新任宗主,居然忘恩负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