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现在情绪激动，天又黑，山路很危险。再说先让孩子养一养伤口，刚做完开颅手术，不宜挪动。你们几个轮流休息一下吧，都这样看着不是办法，两天就顶不住了。”

一听儿子还有救，阿凡提立刻就恢复了精明强干的本色，冲着还在哭嚎不止的老婆一顿训斥，让俩女儿把当妈的扶走了。

“今晚我看着。”阿凡提望着玻璃门后的icu病房，眼神里满是浓浓的担忧和牵挂。

“好，我明天给你安排车，早上来接你，老阿，你也休息一下。icu病房里面有专门的护士，你不用担心的。”杜少锋劝道。

“我明白，我明白。”阿凡提嘴上说着，脚却半步不挪。

可怜天下父母心，杜少锋知道再劝也没用，和阿凡提告辞，走出了医院，径直回了家，给黄晓雯打电话报了平安，洗了个澡准备睡觉。

从卫生间出来，窗外忽然狂风大作，把敞开的窗户吹的来回乱晃，紧接着电闪雷鸣，大雨如注。杜少锋关住窗户，透过玻璃向外望去，雨雾笼罩了整个范阳市，茫茫一片。

忽然手机铃声大作，一个陌生的号码，接起来一听！喂！杜少锋？我是静安区公安分局赵一峰，请你马上来第一人民医院一趟，我已经派车到去接你了！”

赵一峰说完就挂了电话。杜少锋看到一辆闪着红蓝两色警灯的警车已经开进了小区，停到了自家楼下。他草草套上衣服，下了楼。

一个三十多岁的警官已经站在门口等他，看他出来问道就是杜少锋？”

“我就是。”

“我是赵局长派来的，快上车。”

杜少锋上了副驾驶，警官跳上驾驶座，驾驶警车冲入了雨幕之中。豆大的雨点啪啪地打在车窗上，雨刷器哗哗摇摆，明亮的氙气大灯也照不出多远。

“怎么回事？”杜少锋问。

“天气太差，机场封闭了，带着血浆的民航班机返航了。”警官简单地陈述了一下事实。

这位警官的驾驶技术很高，对道路也非常熟悉，再加上已经是午夜，道路上车辆稀少，十分钟后就到了范阳市第一人民医院。

警官把杜少锋径直带到了外科病房外。这里已经有几个准备采血的护士拿着血袋等着。赵一峰和f分局的几位高级警官也在场。还有两位陪床的小警察。

赵一峰走过来，满脸愧疚地说是不好意思，局里的同志现在都在一线，不能回来验血。华青的病情得不到控制，只能拜托你了。”

杜少锋笑笑局长，客气话就别说了。”

他说完走到采血台前伸出胳膊，一边问护士长面的病人怎么回事？”

“失血性休克，失血太多，多器官衰竭，急需输血治疗。”护士长麻利地给杜少锋手臂上的静脉血管插入针头。

又采了400毫升，护士长把血袋带入了病房。

杜少锋干脆也不回家了，问赵一峰局长，打伤华青的凶手，抓住了没有？”

赵一峰朝几位同事看了一眼，僵硬地说人民群众放心，我们一定会把违法犯罪分子抓捕归案，绳之以法。”

当官的一旦不说人话，就证明他心虚。

杜少锋笑笑，轻声说人还知道养痈为患，我们现在反而不明白了。平时一味姑息纵容、和稀泥。有案不立，有法不依，只管捂盖子压着。一旦出了大事又手忙脚乱，一筹莫展，前怕狼后怕虎，把脑袋往沙子里一埋，只盼事情自动平息。说到底不过是担心头上的那顶乌纱帽，倒也不怕一线干警寒心，不怕普通老百姓寒心。”

赵一峰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忽然重重一拍护士站的桌子，把在里面打瞌睡的小护士吓了一大跳。

“我以为我不想把凶手抓起来吗？此事早就由市局指挥了，我只能服从命令！这是纪律！”

忽然护士从病房里走出来说人醒了，要见领导。你们谁是领导？”

几位警官同时说们都是。”这几位肩膀上银光闪闪，都是高级警官，警衔最低的也是一级警司。不过小护士不管那些能同时进去两个。”

赵局长连忙说是静安分局的局长。”

“那你进去吧。”

赵一峰看了看杜少锋，说也进来吧。”说完整了整衣服，大步走进病房，没过一会，出来了，对杜少锋说也进来。”

杜少锋，跟在赵一峰后面走进了病房。这是一间单人特护病房，条件相当不错。华青躺在病床上，脸白的像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