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这一幕演的差不多了,叶辞欢盯住了时机,等到史莹莹和叶建中对骂的要跳脚,已经准备开始互相伤害的时候,在史莹莹一个巴掌往叶建中脸上招呼之际,叶辞欢一下冲上去,十分大力的甩开了史莹莹伸上来的手:夫人,您有什么冲我来,别打我爸!
瞧瞧这目光如炬,义正言辞,叶辞欢这么来了一下,立马就镇住了史莹莹,收买了叶建中。
若叶辞欢来了二十一世纪,大概世界欠她一座小金人。
叶建中见到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儿竟然对他如此维护,顿时心软了:好孩子,你母亲你母亲是谁?
叶建中确实情人不少,但早期年轻的时候,他在叶城当官。当官的不下堂子,这是规矩。根据此刻站在他面前女孩的年龄,叶建中推测是早期自己的某一位红粉知己了。
叶辞欢看着叶建中满脸的受用,心中冷笑,脸上却故意摆出天真无邪的表情:父亲,您竟然已经忘记我母亲了么?我母亲是您的原配夫人南阳晏氏啊!
叶辞欢的目光太过天真,说出来的话却晴天霹雳一般砸傻了叶家夫妻。
史莹莹的表情如同见了鬼:叶辞欢!你是叶辞欢?你不是死了么?
叶建中听到叶辞欢嘴里吐出来的南阳晏氏更加是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
看着叶建中脸上的表情,仿佛心里百味杂陈,心里只有止不住的轻嗤。
这不可能,辞欢都已经死了,你从哪里冒出来的,敢冒充叶家的小姐!
最小回过神来的史莹莹挣扎着爬起来,指着叶辞欢的鼻子问道。
看着指着自己鼻子的手,叶辞欢毫不留情的把史莹莹的手指往后扳,眼中一片漠然:我自然不是叶辞欢。我叫叶辞意,叶辞欢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姐姐!
史莹莹吃痛叫出声来,最后听到叶辞欢的话以后再也受不了刺激,整个人直接晕过去了。
叶建中傻眼,周边的宾客窃窃私语。
这叶建中长得别说,我现在看起来还真挺像小白脸的。
南阳晏氏?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啊?
你不知道?祖上出过首辅的那家直系啊!南阳晏氏,没想到啊,竟然把女儿嫁给了这么一个人渣,可惜可惜了。晏家女儿个个都知书守礼,都是尖儿呀。
啧,这叶建中真是艳福不浅呐
原本纪老爷子的寿宴,谁也没想到看到这么一出家长里短。叶辞欢冷眼瞧着已经晕倒的史莹莹,微微摇头――
怎么这么不经打呢?她还没出全战术呢!
这厢叶建中今天脸丢大了,加上这会儿史莹莹晕过去了,他赶紧招呼叶辞欢,跟我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叶辞欢从善如流地跟过去了。
叶辞欢是太了解自己这个父亲的尿性了,要说这天下了解一个人最好的方式,那就是看他银子花哪儿了。
叶建中之前问叶辞欢要钱,这也是叶辞欢为什么知道他最长去的餐厅,知道他到底曾经有过多少个情妇。这也是叶辞欢最喜欢用的了解一个人的方式。
因为了解,所以慈悲是一句时下流行的话。然而叶辞欢不能苟同,她更喜欢说,因为了解,所以好办事罢了。
因为爱过,所以慈悲;因为懂得,所以宽容。
叶建中因为刚才叶辞欢护在他面前,态度已经转了九转十八弯。加上听到叶辞欢说她的真实身份,眼中已经隐隐带着无可名状的兴奋了。
晏家!
他还可以从晏家拿钱!
没有比这个消息还能让叶建中兴奋的了。
叶辞欢冷眼看着叶建中的嘴巴笑得要咧开到耳根,她自然是知道叶建中这么高兴的原因。
母亲当年铁了心嫁给叶建中,谁都拦不住。晏家其实并不同意,但晏家也足够开明,他们并没有逼迫母亲。只是说以后不可用南阳晏氏的名头,作为补偿,晏家会定期给一笔钱。
这笔钱在叶辞欢死后就没了。
一边失去了叶辞欢的经济来源,一边失去了晏家的补贴,这才让叶建中难以维持自己原先的生活标准。
从善如流地跟着叶建中进了自己看了三天的大门,叶辞欢看着房子里熟悉又陌生的景象,唇角上挑。这房子从前便是晏家送给她母亲的新婚礼物,她会慢慢地,一点点的,把不该属于叶建中的一切全部收回!
史莹莹晕倒回来,家里的佣人见了又是一阵手忙脚乱。这下终于忙完了,叶建中才得空坐在了沙发上,一边扇衣领一边对叶辞欢说:住下来吧。
叶辞欢微笑:好。
这晚上天气已经转凉,叶建中坐在客厅觉得冷,嘀咕了两句,家里佣人才慢悠悠地拿过来铜暖炉。上面的绿漆斑驳,一看就年岁已久。
房子虽然并不小,但耐不住人实在多。
下人睡在厨房,客厅里横七竖八摆着床,给小一点的孩子们睡的。
叶辞欢住过来当然也没有独立的房间,只不过是在客厅又加了一张床。
对面床上坐着一个很小的少年,盯着叶辞欢看,手里还那些麦芽糖。有不少糖渍滴在脚上了,小男孩吹了一声口哨,接着从客厅角落里晃悠出一只癞皮老狗,只见那狗走到男孩脚边,男孩极为自然地把糖渍擦上去,然后踢了一脚狗,狗便自己走了。
看着那明显已经瘦的皮包骨头的狗,叶辞欢心里突然一揪,她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少帅?
那狗往前走着,听到这一句突然停下了,叫了一声。叶辞欢只觉得眼眶酸了,泪水一下就涌到了眼眶。
而此刻少帅府,顾启言处理掉积压的文书,微微转动了一下脖子。
阴影里有一个东西窜过来,围着顾启言的脚脖子转。修长的手随手顺了顺毛,顾启言眼中莫名的出现了今天在纪家看到的那个人影,半晌幽幽开口:你主人或许回来了,改天你去迎接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