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等死确实是挺无聊的。
怎么说,尤其是叶辞欢这种多智近乎妖的,更加有这种感觉。
人生是没什么意思的,她有点厌世。之前在警校的时候,有个温德华医生说,这在西医里是精神疾病。
骂她是个疯子呗,还当她听不出来!
懒得计较
她是真的懒。
不过最近有些时髦事儿让她倒是挺开心的。比如少帅如同靠人捧的兔儿爷一样问她要每日军粮的时候,那个时刻,是叶辞欢每天的高光时间。
女人,你知不知道你在玩火?顾启言眉眼沉沉地瞪她,警告她,他快到底线了。
叶辞欢不怕他,不仅不怕,还笑眯眯地开玩笑:少帅每日点兵点将,我看着好奇。如今少帅每日过来,我找到了同样子的乐趣。
哼!顾启言鼻孔出气,但拿她没辙。他发誓,等找到这个狡猾的女人藏粮草的地方,他非要抢了她全部的粮食,让他知道惹恼他的下场!
然而,他没等到那天。
盼望着盼望着,叶辞欢终于从老夫人那里收到了叶慈秋发过来的电报,里面说她被困在叶城城门外的县城里面,顾家军在内维锁了城门,她进不去,让叶辞欢去接她。
叶辞欢一手拎一串水晶葡萄,另一手拿电报给顾启言看。后者拍桌子,冷笑:让她进来?那是不是干脆把那一万精兵都放进来?
吃着水晶葡萄,叶辞欢无情问:不放进来你就打的过了?就算让人家一万人叠罗汉不用枪,也压的死你的三千轻骑。
顾启言:这女人的嘴巴怎么这么毒?
叶辞欢,你知不知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叶辞欢不理会他,拎着没吃完的葡萄出去,再回来,手上已换拎了一根鞭子。
你做什么?顾启言皱眉。
啪啦一声脆响,叶辞欢一下劈开了刚才坐的凳子,这凳子不稳,不如废了。
顾启言想拔枪毙了这个无法无天的女人!
但人就是奇怪,对于要死的人还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他让着她,他原谅她了。
当天夜里就打起来了。
暮色西薄的时候人最放松,城门楼突然一声枪响,所有人都傻了。
然后,噼里啪啦此起彼伏,络绎不绝,跟放鞭炮似的。
顾启言在叶家,柳副官正在跟他汇报:上城那边医生已经找好了,只等叶小姐过去,即可开始治疗。
顾启言一边看了看地形图,一边点头:先别告诉她。
柳副官眼前一亮,语气有些促狭:少帅想给叶小姐一个惊喜?
顾启言不说话,只是看着地形图,带着羊皮手套的手碾了碾。
卫队队长一下冲进来,方方的脸上神色紧张:少帅,城门打起来了,秦家军有备而来,火力很猛!
顾启言一下丢掉手里的笔,踏步疾走:随我来!
顾启言等人一身杀意冲了出去,叶家安静,如同桃源。越往城楼的方向,才听得见枪声簌簌。
叶辞欢站在二楼,看着楼下匆忙离开的男人,眼神复杂:顾启言,你要活着!
那天边的彩霞已经被吞剩下一点辉光,残阳血一抹,映衬着凡间的血海,炼狱就在眼前。
男人军靴铮亮,踏在瓦灰的城墙。狭长的眼噙着风暴,他一手拿枪,一手拿着马鞭,一城便在他的脚下。
顾家军可在?
在!
可畏生死?
不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