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沾座的屁股又脱离,秦辂严肃道:“即可动手,宰了陈永仁!”
“我知道你生气,”刘本伸手将秦辂按回高椅,无奈的说:“但现在百姓的愤怒还没有达到极点,陈资远也没有丝毫动静,不适合公开宣战。”
“他可是因为茶楼嘴碎八卦?那还犹豫什么?”秦辂心里攒着一股怒气,低声说着。
当初因陈永仁偷袭产生的愤怒,都不及今天听到他当众杀人来的汹涌。
“这件事导致城主府承受莫大压力,百姓私底下已经四处传播,可惜还不足以压垮城主府。根据于兄弟的消息,其他家族小动作频繁,但没有直接针对陈家,时机未到。”刘本深深的看了秦辂一眼,语重心长的说。站在长生商会的角度,陈永仁这次错误是喜讯,但几条人命摆在那里,任谁都开心起来。
“时不我待,我们要创造机会!”秦辂咬牙切齿道:“我今晚就去见冯细平,命他明天中午前散播一切想得到的谣言,务必搞臭陈家声誉,激发百姓愤怒。刘会长迅速集结募勇城的修士,明天晚上打出口号,只针对陈家,城主府便由内瓦解。”
刘本沉思许久,最终没有反对计划,因为不过是提前而已。人心就像好酒,需要发酵需要时间,这些天以来人们听着陈家衰弱不敌江家的八卦,又看着少城主当众杀人,但内心惯性仍然使他们依赖相信城主府。
连一直觊觎陈家地位的其他家族,都早已习惯仰视,利益的撺掇也没能使他们率先造反。
“你是为几条人命而愤怒吗?”刘本忽然说道。
“是!”秦辂丝毫不掩饰。
像是要重新认识秦辂,刘本对其上上下下仔细打量,说:“那天倾听你的道,貌似不是这般急公好义。”
牺牲小部分人,换取大多数人。现在死几个平民,换打到城主府的机会,不是很正常吗?
秦辂闻言心里一动,缓缓说道:“死几个人不是单纯的数字,是死亡这件事发生了几次。当眼前只有几个人的生命时,救助他们合情合理,不会有道义上的选择,但身居高位,掌握几万人乃至天下生灵的性命,救助几千人就免不了死几十个人,那时就会自问:值得吗?”
“这种选择是折磨人的,但我会选择救,少数换取多数,利益达到最大化,最多不过是情理上过意不去。在茶楼上死去的几个人,原本我们有机会救他们,但因为我们计划徐徐图稳,他们才死在城主府倒台的前夜。我心里非常不好受,我觉得他们应该活着,亲眼见证压榨润阳百姓的组织解散,百姓从此安居乐业,幸福安康!”
寂静,两人甚至可以互相听见对方的心跳。
“你很幼稚,”刘本苦笑着点头:“但也非常了不起。”
“我说的不对吗?”秦辂急切的问。
“还是那句话,你的道还未形成,慢慢磨砺吧。将来我再教你。”刘本像是想到什么,目光投向门外远处。
“我以为,百姓才是承载这个国家的根本。”秦辂轻声对刘本说道。
“你放手去做吧,我相信现实很快会给你上一课。”刘本起身,对秦辂摆摆手,径直离开。
热血褪去,秦辂不禁自嘲冲动幼稚。不过话既然说出去,就要实打实做好。
回到别院,秦辂修书一封,嘱咐于林盯紧几个家族,自己则暗暗等到夜晚的降临。
独自一人来到集市南边,秦辂敲响冯细平的房门。
房间内摇晃的灯光闪烁一下,门内紧接着传来冯细平紧张的声音:“是……是谁?”
轻笑一下,秦辂回复:“是我。”
“吱呀。”大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