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确认男人无法被唤醒后，楚狂自顾自地坐到沙发另一侧读起了最近的报纸。

海瑟薇拉着一脸不情愿的瓜子聊起了关于楚狂的事。

场面一时间竟莫名的有些和谐。

把那百分之十的世界之核源质吸收后，它似乎与之前得到的那一丝克苏鲁的力量发生了奇妙的反应，这种反应目前来看应该是好的方面。

随着二者不断融合，一股全新的力量也随之生成，楚狂能够感受到这力量的恐怖，所以现在他的当务之急是尽快熟悉这股力量，为以后的超脱提前做好准备。

随着时间的推移。

第二天早上五点时，沙发上原本熟睡着的那个身影忽然传来了一些动静。

“呃，这里是……”

卡尔捂着有些发胀的头部从沙发上坐起，声音嘶哑晦涩，双眼迷茫的大量着周围陌生的环境。

紧接着他的视线扫到了一旁的楚狂。

就这样静静注视良久。

“过去了这么久你还是一点都没变……”

卡尔的记忆明显出现了些许的错乱，从他表现出的状态可以看出，现在他已经开始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的分别了。

“这一次的梦境持续了多久？”楚狂看着他平静的问道。

卡尔抬起头，饱经沧桑的深邃眼神望向了空处。

“三十年。”他轻声开口道。

这次的梦境几乎和他在现实中经历过的整个人生一样长。

楚狂没有出声打扰卡尔的思绪。

他知道对方并不是在回忆梦境里发生过的那些事情，而是“三十年前”他来到这间宅邸后发生了什么。

对于卡尔来说那的确是相当久远的记忆了。

从某种程度来讲，梦境已经等同于他的另一种人生，只有偶尔闪过的混乱且毫无逻辑的梦境提醒着他，这些都只不过是你的梦境。

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的话。

卡尔下一次的梦境时长很可能会达到百年。

而这一切反映在现实中，只会消耗掉他几个小时的睡眠时间。

当卡尔逐渐从回忆中脱离出来，他没有告诉楚狂自己在梦境里经历过什么，而是像所有会遇到这种情况的普通人一样发出了疑问：“我还是我吗……”

休息占据了人们三分之一的人生比重。

不过大部分人的梦境都是那种杂乱无章且毫无逻辑可言的，并且它在你清醒后的一段时间里就会变得很难回忆起来，即使你苏醒的时候记得，也会随时间的流逝淡去。

可是这一点放在卡尔的身上就完全不适用了。

他可以清晰地回忆起身处梦境世界时发生过的那些事情，而更可怕的是，和日渐漫长的梦境相比，他在现实世界保持清醒的时间渺小得如同沙砾。

卡尔缓缓地将头颅埋到膝盖前，微微颤抖的身体不知是因为还没有完全干-透的衣服，还是出于内心的复杂情绪。

“那些梦境都是虚假的吗……”

“或许不是。”

楚狂的话让卡尔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

起码他现在不会再认定梦境中那些漫长的时光全都是自己内心的臆想了。

他并没有被困在自己的思维里。

“希望如此吧……”卡尔勉强冲着楚狂笑了一下，不过笑容很快就被苦涩填满，因为他想到了一个令他感到无比绝望的现实。

“但我的梦境还在不断延长……从最开始的几天……几个月……到了之后的几年……几十年……甚至于未来的百年……更久……直到我沉沦于梦境再也无法醒来……”

听到这里楚狂突然笑了起来。

就好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样。

“不，不会的，你的梦境只会不断延长，可是即便它延伸成一串渴望而不可及的数字，也终究还是会有其终点的那一天的。”

楚狂的话非常直接，直接到就连一旁的瓜子跟海瑟薇都想要提醒他这么说真的有些伤人了……

不过卡尔却并没有什么太激烈的反应。

大概是经过了在梦境里的那三十年时光，赋予了他远超外表年龄的成熟心境。

不过楚狂的话还有后半段——

“你完全可以把它当成是自己独一无二的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