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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意外重击

谢伯伯皱起了眉头。他知道柱子娘,老太太非常的顽固,家里只有这一个儿子,指望儿子延续香火的心情可以理解,可是硬要拆散这么恩爱的夫妻也太残忍。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站起身“走,柱子,我跟你去见你娘。”

老太太连坐都没有让队长坐下,谢伯伯自己找了张凳子坐下:“唉呀我说柱子娘,你这样做就不对了,不能硬拆散这小两口么,你看这两个娃感情多好……”

任凭他说破了天老太太也坚决不同意谢伯伯的任何提议,越说越激动,越说情绪越失控“离婚,必须离!不然我撞死在你跟前!

有我没她有她没我,咱走着睢!你是队长能咋地,你能管得了俺家传宗接代的事啊!你让俺家做绝户头啊?!”

慧慧已经收好了自己的衣服,任凭柱子怎么求,她也不肯再在这个家多呆一分钟,“柱子,你放过我吧,你是不是想叫我给你跪下啊?!你娶一个会生孩子的吧!”慧慧哭着就要往下跪。

柱子赶紧抱起她来:“慧,你先回去住两天,好好吃药,兴许这次的药有用。我后天去接你,你不能丢下我不管,我卖血也要给你治好病……”两个人抱在一起哭成了泪人。

“你试试你敢去接她!你接回她来我就死给你看!”婆婆尖锐的狂叫声传过来。

队长不介意自己没面子,他心疼这两个被拆散的年轻人。

无论小两口如何哀求,婚在双方家长的主持下还是离了。

村里人都为这两个年轻人感到惋惜。柱子娘终于去掉了心病,心情大好,马上张罗着给柱子结了婚,新媳妇是娘早就物色好的。

慧慧在家人的安排下也很快结了婚。为了面子也得尽快结婚。

再婚的慧慧很快怀了孕。

柱子媳妇一直没有动静。

干了一天活,大家都累了,随便吃点东西洗洗准备睡觉。

二狗家又传来孩子凄惨的哭叫声和哀求声:“爸爸,别打了!爸爸,我再也不敢了!爸爸……”

“这个二狗,真他妈的欠揍!”队长气得穿上衣服从坑上跳下来,咳嗽了一阵子,继续往外走。

年纪大了,体力没那么好了,腿脚不那么灵便了,心脏和肺也不年轻了,近两年时时警告他一下,使他无法忽略它们。

有时候是心脏突然的一阵刺痛,疼得他全身忽然冒一层汗,他便就地坐下来休息一下。有时候是喘不上气,他便捶着自己的胸安抚一下跟不上他工作节奏的僵燥的肺。

他不肯停下来休息,他脑子里总有做不完的事,好像离了他新村就不转了。

老伴早已经习惯了他的作风,她从不阻拦,可是看他有时候痛苦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发牢骚:“连生活费都不够的几块钱工资就买了你的命。”

他咧嘴一笑:“不给我钱我也得干,只要社员们需要我。”

他冲进二狗家,二狗正挥着牛绳抽打他那瘦小的六岁的二儿子!他大喝一声“别打了!你个二球货!”

“二狗!你个二杆子,像个当爹的样儿吗?!这么小的小孩子懂个啥!你这是虐待!你爸当年咋没把你打死!”

他一把夺过牛鞭,作出要打的姿势,“我也抽你几鞭子行不行!你个二球货!再叫我听见孩子哭我扣你工分!”

孩子直往队长身后钻。每次挨打,只要队长在家,都是队长来救他们,别的邻居不敢来劝,有人来劝他就会打得更狠,除了队长。

自从媳妇跟别人私奔之后,二狗的暴躁就更让人无法忍受,时不时像野狗一样乱咬人,两个儿子和一个小女儿经常被虐待。为了这三个孩子,队长的半只眼睛都放在他们家了。

队长从口袋掏出几颗糖放在孩子的小手里,揭开衣服看了看孩子的背,一条条紫红的血痕印在孩子背上,孩子吓得不敢哭也不敢动,两只惊恐的大眼睛盯着手里的糖,耳朵却放在爸爸那里。

气得队长又破口大骂:“二狗!你这鳖孙,再打一次就扣一天的工分!”二狗死犟死犟的梗着脖子说不出话来,还是不服气的样子。

“你出去!”队长冲他喊。

安排好三个孩子躺下睡好,叫大儿子来插好了门栓,他又教训了二狗几句才离开。

躺在炕上半天却睡不着,三双惊恐的眼睛一直在他眼前晃动。哼,二狗这小子,真是没人性,得好好收拾收拾他!

日子在琐琐碎碎的吵闹中一天天过去。队长也越来越有经验,不到二十户百余人的小村,家家的大事小情他都了如指掌,谁家的娃学习成绩怎么样他也清清楚楚。

初冬的一个早晨,他来到隔壁村的初中学校,来年的中考有自己村的孩子,他得去看看情况。

迎面撞上的语文和化学老师和他热情地打招呼,他憨笑着问,“按照中考的要求咱的孩子们还缺些啥。”

化学老师说:“咱学校的孩子学化学比较吃亏,上规模的学校都有化学实验器材,咱这学校没有,所以学化学完全靠想象,学习效果不好,有个重要的实验有必要让孩子们做一下,这对他们的理解有很大帮助。”

“不能让孩子们吃这个亏,我舍出老脸去镇中学借,下午就能用上!”谢伯伯转身骑上自行车走了。

孩子们听说老队长去帮他们借实验器材,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化学老师前几天拿最原始的工具拿胡萝卜熬出的糖浆已经让他们看到了物理的神奇,现在他们可以自己做更神奇的化学实验了,可以做魔术师了,那是多么美妙的事!

学生们等啊等啊,一直等到了下午快放学。

一个陌生人骑着自行车匆匆来到学校,一进校门就喊住夹着讲义刚刚下课的一个老师:“你们的老队长不行了,你们快派人去镇医院看看!”

等到崇文和学校老师急急忙忙赶到镇医院的时候,老队长早已停止了心跳,身上的白布从头盖到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