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宋格格得了急症,在夜里没了。”
玥冉正指挥着弘晖和弘景位小丫头蛋羹,闻言,冲着她摇摇头,“好歹相识一场,照常办她的后事吧。”
距离当初的闹剧,已经过去两年了。
当初宋氏的小格格因何而夭折,众人未能得知,只是宋氏亲口承认是她设计了一切,导致弘昀高烧而死,那她就没有活下去的机会了。
只是那时候,太子眼看又要倒下,风声鹤唳,只把她挪出了竹苓院,一直幽禁着,裁减了吃穿用度,并要每日抄写佛经消解罪孽,告慰弘昀在天之灵。
宋氏本就记恨李氏,恨屋及乌,自然更是厌恶她的孩子,让她为弘昀抄写佛经,简直比剜心还难受。
就这样日日熬着,终是撑不住了,于昨夜吞服了夹竹桃汁身亡,死状极惨。
玥冉至今记得,宋氏在认罪后,指责胤禛的话,歇斯底里,不曾想过为自己留后路。
“王爷,您自以为自己一碗水端平,可您真的做到了吗?不论是对当初的李氏,还是之后的巴雅拉氏,您自问是对我们这些人一视同仁吗?”
“我不求一样的待遇,但是我也不愿意叫人日日欺辱,当初我的女儿出生,我的用度还被李氏克扣,这其实,都是您无心之下纵容的。为什么不想想,同是被偏爱,巴雅拉氏声名就比她强出百倍?”
“我的确要为弘昀的死负责,固然罪无可赦,错到离谱,但是,您与李氏,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思及往事,玥冉微微阖眼,那样疯狂的样子,满布血丝的眼睛,都叫她心生感慨。
“送去礼,去拜祭一番吧,总归是相识一场。”
点着几个孩子,“你们小心点儿,听弘晖哥哥的话,若是实在不成,应付不了这个小魔星,就叫来保姆。”
后面半句话,却是对着弘晖说的。
换上了一身素淡的装扮,带着人去了宋格格的灵堂。
上了柱香,烧了纸,边走边和乌拉那拉氏道:“真是没想到,竟成了这样,李氏安静下来,王爷也沉淀了不少。”
加之有身边的人劝谏,倒是一头扎在农桑之事中了,比以往更甚。
也不知是做戏,还是真有兴趣,或者部分部分。
只可惜,这样的改变,是生生的几条人命换来的。
“我知你心情不好,等明年入了夏天,咱们就去圆明园住上一段时日,都落成许久了,还没去尽兴玩儿过呢。”
玥冉叹气,“哪就至于这样了?还是小心为上,跟着圣上活动吧,免得徒生出事端。”
康熙五十七年,九卿等再度请安,上折请立八贝勒胤禩为皇太子,却被康熙下谕旨驳斥。
原本因为五十三年毙鹰事件,父子两个便有了裂痕,康熙对其忌惮之意越发深重,甚至胤禩几度病重,都不闻不问,病愈后关系才有所和缓。
但许多人都知道,八贝勒经由此事,已经是自身失去了争夺储位的希望了。
没想他到了如此境地,竟然还不死心,一再试探。
殊不知,他表现得越热切,越是试探,高位上仍坐着的那个男人,就越是厌恶他,他离着储位,就越遥远。
进了六月,康熙仍是每年不落下的,带着人去木兰秋狝,再去行宫避暑。
这次并未带上一干女眷,弘晖已然长成,倒是跟着去了,弘景年纪也不小了,也被带上了。
雅尔檀自小和两个哥哥亲,尤其是和弘景,小时候几乎日日待在一起,因为年纪也没多大,岁,自打弘晖每年这么一趟,都要抱着大腿不让走。
这次,抱着两个人一人一条大腿不叫离开,哭得满面是泪。
弘晖和弘景忙许诺了一大堆,才得以脱身。
什么小兔子,什么小狐狸,锦鸡,通通允诺给她带回来。
可把胤禛和乌拉那拉氏笑个够呛。
玥冉脸都是黑的。
京中有人出去了,乌拉那拉氏就带着府上一干女眷孩子,都去了圆明园避暑。
因着是藩赐园,面积远不如后世,可住下府上的一干人,却也足够了。
雅尔檀和乌希哈早就手拉着手出去玩了。
把哥哥们都去了木兰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