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前几日还哭嚎不休,心情低落,这会儿,直接把她哥哥忘脑后了。”
“小孩子,忘性大,再说了,和她哥哥混在一起有什么好?”乌拉那拉氏将手边的酸梅汤推了过去,“不如跟着我,我什么不给她!”
玥冉呷了一口,看了眼窗外,“这臭丫头可不能惯着,再惯着,就上天了,能把房顶掀了。”
“咱们满人的姑奶奶,就该有这个劲儿,活泼些多好!”
“听说,西藏那边儿的继任者,准噶尔一直骚扰边境,圣上有意派人去征讨,只是,寻不出合适的人选。”
“圣上有意,叫皇子领兵出征。”
“要知道,当初平定准噶尔部,是圣上御驾亲征,带兵征伐,这一次,竟是要皇子去,许多人都以为,这次被定下的皇子,便是未来的皇太子人选,是为其铺路的第一步。”
玥冉努力整合着脑内的信息,缓缓道:“可是,咱们府上王爷,一直表现出对储位不争不抢的态度,这才叫圣上高看一眼,”她面有难色,“若是这一次把这个机会抢到手,还能稳住在圣上心中的淡泊形象吗?”
“看看八贝勒现在是何等光景,越是迫切,反而与圣上父子情越发生分,渐行渐远。”
“皇子的一切都是圣上给的,不得圣意,别说谋夺储位,就是自己的日子,怕是都不好过。”
乌拉那拉氏思忖良久,才道:“你说的很是。”
“只可惜,王爷的同胞弟弟,不仅仅是站在了与王爷对立的一面,更是与旁人为伍,打压亲哥哥,实在可惜。”
玥冉趴在桌子上,胳膊垫着下巴,“个人选择罢了,毕竟诱惑太大,太考验任人性,但也没准儿呢。”
“姐姐觉得,以十四贝子的心性,文武双全的能力,会甘愿为一个已经失势的八贝勒做嫁衣?扶他上位?”
闻言,乌拉那拉氏有些惊骇,微微捂着唇,经此解释,以往觉得有些别扭的地方,都说的通了。
难怪当年,八贝勒送去的万寿礼,陡然变成了一只死透了的老鹰,可不就是经了十四的手?
“你的意思是……”
玥冉轻笑,“都是龙子凤孙,谁还没个野心了?”
“十四贝子的确是帮着八贝勒不假,也为他求过情,挨过打,却仅仅只是为着那些兄弟情?”
乌拉那拉氏点点头,若有所思,“众位阿哥里,有心参与夺嫡的,唯有十四,他虽有圣眷,宫中也有……德妃娘娘帮扶,”想到德妃,她就觉得心寒,宁可帮着还未子朝堂立住的幼子,也不肯多拉拔长子,生怕长子压过心爱的儿子,因此说话顿了顿,“但着实根基太浅,只得依附,他有心夺嫡,此次的西藏之变,若能带兵出征,正是他起来的好时机。”
“而老八那儿,也会将赌注压在他身上。”
玥冉接过话,“而若是咱们王爷保举,能更大程度地消磨八贝勒的戒心,还能在皇上面前更有个好印象。”
“这一次,十四贝子能否心想事成,就看咱们王爷了。”
乌拉那拉氏点点头,“其实这一次,王爷同我说,八成出征的,就是老十四了”
她还是担忧,“可有了兵权,皇子阿哥,便不可同日而语了,万一……”
“所以,得有人牵制十四贝子才是啊。”
乌拉那拉氏细细思量着,微微阖眼,突然,灵光一现,眼睛睁开,闪过亮光,“年羹尧!”
她打开了话匣子,“但是,年羹尧此人,却也是野心勃勃,也需要人来牵制。”
若非年氏一族是汉军旗出身,她毫不怀疑,年羹尧会帮着她妹妹盯上自己的嫡福晋之位。
“我会回娘家一次,求助家里,你也一样,动用家里一切的关系,把你二哥也送去西藏,最好官职也跟着擢升,谋个实职,届时也好牵制年羹尧,他不是还有个有个领侍卫内大臣的岳父?”
乌拉那拉氏眼神坚定,看着玥冉,“为王爷考虑的同时,咱们也得为自己打算!”
年家所图不小,也幸亏年信芳人本就老实,如今还未有子息,不然,真是难办。
她拍拍玥冉的手,“如今,我能信任的,不会对我的位置虎视眈眈的,也唯有你了。”
“姐姐,你我一路走到如今,当初你扶持我,我又怎能忘本?”
摇摇头,说起了旁的,“我记得,当初安格格曾说过,魇咒太子的事情,原本大阿哥想要祸水东引到咱们王爷身上,后来,却是引到了八贝勒身上,可是,这二人不是一派?怎么会做出自相残杀的戏码?还是说,这主意,是八贝勒出的?”
“大阿哥魇咒太子被发现,也不在乎多一层罪名,制造出了大阿哥想要祸水东引的证据,而后,圣上对八阿哥才多了一层怜惜?恢复了他的贝勒爵位?”
乌拉那拉氏表情一肃,“也不是没有可能。”
老八心机深沉,偏朝中各个都说他光风霁月,可见表面功夫是真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