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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金子

薛良见此道:“我是怪我自己。太太出身伯府,大家闺秀,和我成婚十来年,操持家中内外,辛苦太太了。”

王宜静又落下几滴泪,为难道:“老爷别说了,让我想想……”

薛良微微一笑,闭目安歇。

薛家的金子送到荣国府上,薛良心腹见了林之孝,先不说让他点数儿,而是问:“不知贾将军现在可得空?”

林之孝笑道:“昨日是我们家珠大爷喜事,今日一大早二太太领着珠大奶奶过来见人,我们大爷也在那边荣庆堂上,现不得空。若不忙着回去,请先稍坐一会儿,略等几刻。”

薛良心腹也笑着应下,和林之孝互相谦让了对坐两边,分出几分心神看着金子,一面两人说些经济等事。

林之孝派去传信的小厮来到二门,并不进去,只和婆子道:“薛家大管家来了,要见大爷。现林管家陪着正吃茶。”

那婆子得了话,一层层把话递进去,递到张问雁心腹丫头耳中。

此时王宜和已经领着秦可卿见过诸人了。

贾母看秦可卿小小年纪,穿一身大红衣裳,生得花容月貌,身型单薄,可怜见儿的,便不令她站着服侍,而是命人搬了一个绣凳在她旁边,令秦可卿坐了,和她说话,又笑道:“瑚儿,带着你兄弟侄子们都上学去罢,我们娘儿们说说话。”

略低头一揖,贾瑚领贾琏温修昀等出了门,张问雁的心腹大丫头在后面跟着,唤:“大爷?”

贾瑚看过去,面无表情问:“什么事儿?”

分明大爷容貌身段生得神仙一般,那大丫头却不敢细看,低着头道:“林管家派人来回大爷,说薛家大管家来了,要见大爷。”

贾瑚说一声:“知道了。”和温修昀道:“烦昀兄弟先带着他们上学。”

温修昀笑道:“瑚大哥只管忙去。”

贾蓉贾蔷两个跟在温修昀贾琏身后对贾瑚行了礼,小心出了院子,离贾瑚行得远了,互咬耳朵悄声说:“瑚大叔真不解风情,那丫头生得不错,瑚大叔怎么连正眼都不看。”

贾蓉比贾蔷大一岁,更知道贾瑚的厉害,忙止他说:“你不要命了!”

贾蔷瘪了嘴不高兴,贾蓉拿身子撞他,和他笑说:“你爱那丫头,不值什么,咱们去求求爹,让爹赏你一个?”

贾琏在前头咳嗽一声,他两个立时分开,老老实实往前走,不敢说话了。

两个九岁十岁的小屁孩子,也想什么丫头!

贾琏皱眉,心道大哥说得还真没错儿,珍大哥那个样子,蓉儿蔷儿两个在这府里再怎么学了,回到宁国府还是一样儿。

虽然敬大老爷才是族长,论理他们一房不好管长房的事,可毕竟是同族中人,正好薛家的薛蟠也要来,晚上得了空儿问问大哥罢。

温修昀四人到学堂时,贾瑚也到了他内书房院里。

早在人报“大爷来了”的时候,林之孝和薛家大管家便都起来迎出去,薛家大管家离贾瑚还有五步便站定,行礼道:“小的薛家孔腾见过贾将军。”

贾瑚道:“孔管家请起。”

孔腾直起身,不待贾瑚发问,便指着廊下搁着的箱子道:“这是我家老爷命给贾将军送来的一成分红,共是三千金子,请贾将军点个数儿,小的就好回去给老爷交差了。”

贾瑚朝林之孝使个眼色,林之孝便领着人把箱子一一开了验过,都是十足的黄金,三万两分毫不少。

那孔腾见了贾瑚使的人行动这般利索,心内自然有一番想法。

金子点毕,贾瑚命:“林之孝,带人收到库里记上帐。”

林之孝领命带人去了,孔腾见状也要告辞,谁知贾瑚道:“孔管家若得空,请略留几刻,我给蟠兄弟预备下的屋子就在东边,你可看了回去,好让薛姑父安心。”

孔腾忙道:“那小的就有劳贾将军了。”

贾瑚点头,领着孔腾从前院门出去,往东行得不远就来至一所院子,道:“这便是蟠兄弟过来要住的院子,服侍蟠兄弟的十二个人我也已经挑好,孔管家尽可都见过了再回去。”

跟着贾瑚迈入院门,孔腾见这院子是普通的正房三间东西厢耳抄手游廊等,不算太大,但因是荣国府内院子,一概雕梁画栋,颇觉大气。

院中只植得些松柏竹子,倒不似贾瑚内书房院内颇多奇花异草。

孔腾正自心内忖度,贾瑚已和他道:“蟠兄弟来这里是为了读书进益的,所以院中本有的花木我都命移植到别处去了,另挪了这些松柏。并在我这里,不论兄弟侄子,身边一概没有丫鬟服侍。挑出来给蟠兄弟使的十二个人里也没有丫鬟,倒有几个年高稳重的嬷嬷。不知蟠兄弟身子养得如何了?”

孔腾忙道:“大爷还不能下床行走,只能在床上躺着。”

贾瑚道:“我已请了族中叔公在蟠兄弟能上学之前给他先开蒙,蟠兄弟纵不能下床,也不耽误读书认字。”

说话间,两人已来至正屋门前廊下,这院子里的人都过来在阶下给贾瑚行礼:“给大爷请安。”

孔腾见院子里是四位嬷嬷,四个年长男仆,四个十三四五岁不等的年轻小厮,皆容貌端正,规矩极好,一看便知这些人不管在谁家都是主子信重的得力人。

贾瑚命院中人都起来,各自忙去,又带着孔腾把三间正房东西厢房都看过一遍,道:“蟠兄弟性情顽劣,从前也没正经上过学,所以来这里的头一年就住在我旁边,我亲自看着。等过上两年,等蟠兄弟知事明理后,再定让他住在何处,若姑父姑母想给蟠兄弟几个人使,也可尽管送来。”

孔腾忙躬身道:“这些小的老爷也嘱咐过小的。老爷今日还嘱咐小的,若能见到将军,定要替老爷说将军只管和说好的一样,把大爷当自家兄弟教训,万万不要容情。”

贾瑚淡淡道:“请薛姑父放心,蟠兄弟在我手里几年,定不会再惹出在定安伯府的事。”

“孔管家也别觉得我这话说得没给薛姑父留面子,我和王家大哥如亲兄弟一般……蟠兄弟一日不改好,我自然会想法子让他知改一日。”贾瑚看孔腾一眼,命,“好生把孔管家送出去。”

孔腾本觉得贾将军虽不说笑——他一个做下人的,贾将军不和他说笑也是正常——却不似传言那般冰冷不近人情。

可听了贾将军这等不留情面的话,孔腾不禁面上发热,心想怪不得老爷那这几日再四叮嘱他见了贾将军定要恭敬,不得有半分松懈……

他这些年在外头跑,这是头一次见贾将军,幸好谨记着老爷的话,才刚话出口之前犹豫了,没得罪了贾将军,再给老爷惹祸。

孔腾被贾瑚那一眼看得浑身发凉,连面上也不觉得热了,被这院里的人请着,绷住心神出去,一路到了门外领人上马赶车回定安伯府,把在荣国府经过的事尽数告诉了薛良。

不说孔腾带着话回去,薛良是如何放心又再悬起心,怕玥姐儿不好,薛蟠纵在荣国府养几年,也难和这几家结情,又想着什么时候怎么和定安伯府说把薛宝钗留下的事。

只说王宜静心内极担忧薛蟠在荣国府受罪吃苦,禁不住和薛良抱怨道:“瑚儿怎么连个丫头也不给蟠儿使?十二个人看着不少,四个是嬷嬷,年纪大了难免手脚粗苯,剩的八个也都是男子,估计还不比老嬷嬷呢!蟠儿伤还未好,每日换药,这些人能服侍好蟠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