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安德开了酒,站起来首先给自己父亲满上,紧接着便将苏文面前的小酒杯斟满,才呵呵笑着道。
见严安德如此客气,苏文连声道“不敢不敢”,不过并没有起身,只是微微扶住了酒杯。
送了那么大一份礼,现在又拿着与严老那份香火情作陪,苏文自然不会不卖他这个面子,只不过,能有啥事让这位大局长摆出这么大的阵势?
难道,真只是为了和自己修补关系?
苏文自然不会有这么自恋的想法,所谓县官不如现管,严安德根本不需要刻意讨好自己,再说了,对于他以后的仕途,苏文也根本没有什么影响力。
喝了几杯酒后,苏文一直笑吟吟地没主动开口说话,他在静待严安德的下文。话说回来,他挺讨厌说话如此迂回转折的,不过,严安德这货在官场上混久了,多少也带有这般习性。
整个过程中没人去关心李学义,也根本没人主动找他说话,这让一直习惯以自我为中心的李学义颇不自在,味如嚼蜡般草草吃了一碗饭后,他便起身告辞。
严安德吩咐自己女儿代为送客后,嘴角的笑意便慢慢收了起来,手捏着放在面前的酒杯,似乎在出神,也似乎在考虑或组织着措辞。
“小苏啊,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讲,但我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刚好你又在江州,所以……呵呵……”
好吧,终于来了。
不知道该不该讲的意思,就是你听也得听,不听我也要讲出来。
苏文暗暗一笑,轻咳了一声道:“严局尽管说吧,以我和严老的关系,能够帮忙的地方,苏文定当竭尽全力。”
话不能说满,苏文还是留了几分余地,万一这家伙脑子突然进水,要自己做些违背自己意愿的事,那是万万不能的。
所以,苏文特意提了提自己和严老的关系,意思是你看着办,我和你老子撑破了也就那么几分香火情,用完了就没了。
很显然,严安德听明白了苏文的意思,想起当年自己送苏文名片时,还是一副高高在上恩赐的模样,现在却完全颠倒了过来,一时间百感交集,竟然怔怔发起楞来。
“安德,安德?”
严老爷子见儿子居然开始发愣,连忙轻轻碰了他一下,见他回神后才提醒道:“有什么事直接说,这里又没什么外人,该帮忙的小文会尽量帮忙的。”
一直将苏文当自己忘年交,再加上老爷子心思相对来讲单纯许多,所以说话也是直来直往,没有丝毫顾忌。
严安德深深吸了口气,扭头直视苏文幽静如深潭的双眸,沉声道:“最近市里不是很太平,我总觉得现在很多案件矛头都对着我们警方,但我跟上面反应,却又没有多大的效果,所以……”
静静地听完严安德的分析,苏文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
原来这些天每晚都有发生杀人抢劫等恶性案件,经过警方的调查取证,所有事情的源头基本都指向两个外国人。可现在上头派了特勤局接手,基本没理会公安局的上报。
本来这事跟严安德没有太大的关系,他大可以吩咐手下配合特勤局就好,可现在警方中也有人开始莫名失踪,甚至严安德两个死忠也于昨晚一个毙命家中,一个死在警局,这就让他开始警觉起来。
“你的意思是像夏克云那种不是个案,而是有很多像他这样的人,而且他们还有组织性地开始对抗警局,可他们弄乱了江州,又有什么好处?”
待严安德说完后,苏文稍稍思索,立即反问道。
作案都会有动机,这无缘无故杀人,总得有什么利益才对,苏文这话问的毫无瑕疵。
严安德苦恼地抓了抓头皮,无奈地叹了口气道:“这也是我一直考虑的事情,现在的问题是,人家都直接闯到警局杀人了,你们特勤局的那几个人却无动于衷,还一个劲地叫我派人去撒网,唉……”
特勤局办事,向来有着自己的一套程序,跟地方上的协调问题,一向不在他们考虑之中。
苏文笑了笑,问道:“你希望我怎么做?”
“苏文,你也是特勤局的,我希望你能够挑起这个担子来,早日结束这个案子,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现在你去帮我们协调一下,或者去通个气,尽量多派些高手来,我确实不希望再有无辜的人丧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