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永和宫,就被太后那边的人给拦截了。
这种事儿吧,训斥儿媳妇儿什么的,康熙是不好出面的。宫里也没皇后,所以,只能是太后来了。太后娘娘很严肃,见了瑾玉就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通,是蒙古,瑾玉听得有些不太明白。
她早些年是会蒙古的,但是吧,怎么说呢,学习就像是逆水行舟,这话可真是太对了,瑾玉也就死了之后飘着几百年没说话,现在别说是蒙语了,就是满语,她都说不利索听不明白了。
所以,这会儿就很茫然了,太后说了什么呢?能不能请人重复一遍呢?
幸好她是没说这话的,下一刻,太后身边的嬷嬷就将太后的话给重新翻译了一遍:“娘娘问你,昨天是怎么回事儿?四福晋以往也是很懂事儿听话的,怎么忽然就将德妃娘娘给气晕过去了?”
瑾玉眼睛立马就红了,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她本就年岁小,虽然刚生完孩子被陈小鱼给调养的白白嫩嫩的,但是,豆芽菜也不可能三个月就长成狐狸精啊。所以,身量还是有些小,再加上浑身湿淋淋,一脑袋的水,皮肤白了就显得眼眶特别红鼻子特别红,看着真是楚楚可怜的。
“我也不知道额娘是在气什么,我正和额娘说我们府上的规矩,李格格没进过我同意就出门这事儿不合规矩,然后额娘就晕过去了。”瑾玉避重就轻,她一早就将这事儿给定性了,在德妃面前是这么说的,在胤禛面前是这么说的,在太后面前,当然也得这么说。
就是规矩的事儿。
李氏违反了府里的规矩,她身为嫡福晋,斥责两句,教训两句,这哪儿不对?德妃为什么会晕倒?这事儿怎么不问德妃去?
至于德妃想看孙子的事儿,哦,有嫡孙不看看庶孙的啊?想说瑾玉不愿意将嫡孙带进宫给她看,所以她才退而求其次的?那她什么时候吩咐瑾玉将大阿哥带进宫来了?
只要德妃有胆子说她就是要捧着李氏来打压瑾玉,那瑾玉就自认倒霉,是她这次做错事儿了。可德妃敢吗?康熙最看重太子的是什么?嫡出的身份,否则当年明明大阿哥已经立住,为什么康熙还偏要册封刚出生的胤礽为太子呢?刚出生的孩子,谁能保证他就一定能平安长大?
甚至,为了确保胤礽的身份地位,康熙都没让后面继后生出嫡子来。
瑾玉将事情说了一遍之后就磕头:“虽然不知道额娘为什么会生气晕倒,但这事儿都是我的错,我们贝勒爷昨儿回去已经斥责过我了,说我不孝,我愿意认罪,我回去就为额娘吃素为额娘祈福,我会为额娘抄写孝经和心经,我禁足半年绝不出府。只盼着额娘能消消气儿,保重自己身体。”
太后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她就叹气:“你确实是太冲动了些,虽说是李氏犯了错,坏了规矩,但也不能在你额娘的宫殿里就生气发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对你额娘不满呢。”
瑾玉低头,哪怕知道别人看不见她脸上,她也是半点儿表情不错露的。
“这事儿传出去,对你名声实在是不好。”太后说道,她正说着话,外面忽然进来个嬷嬷,行了礼,看了一眼瑾玉,就凑到太后跟前咬耳朵说悄悄话去了。
太后面色有些凝重,好一会儿才点点头,又去看瑾玉:“既然你知道自己错了,就按你说的,回去禁足三个月,另外,抄写孝经一百遍。”
瑾玉忙点头应了,又磕头行礼,这才起身告辞准备出宫。
到了宫门口,她就看见那拉家的马车了。
瑾玉并没有着急上四贝勒府的马车,而是站在宫门口等着。等了大约半个时辰,费扬古从宫里出来了。
刚才太后身边的嬷嬷,就是在说这事儿的吧?
“阿玛,皇上那里……”她赶紧迎上去,费扬古抬手揉揉她头发:“出事儿了也不让人回去说一声,还是赵嬷嬷刚才回去找你额娘了。”
她前脚进宫,赵嬷嬷就觉得大事儿不好,后脚去了那拉府上找觉罗氏想法子。这世上,唯一能全心全意的盼着瑾玉好的,也只一个觉罗氏。
就是费扬古,也得先考虑府里两个儿子。
不过,反正两个没出息,也没什么大前程,费扬古也就不担心这事儿会不会影响这兄弟俩了。
“皇上对这事儿是很生气,不过,昨儿太医有给德妃把脉,平安脉。”费扬古摸着胡子,意味深长的说最后三个字。平安脉的精髓是什么?平安。
德妃身体并无大事儿。
绕过瑾玉宣召李氏和二阿哥进宫的事儿,本来德妃也不占理。
费扬古在康熙面前又哭又闹,说自己只这么一个闺女。说德妃欺负人,一个两个的往胤禛后院塞人——他闺女才生了孩子啊,还是个阿哥!就是寻常百姓家,嫡妻生了儿子,那当婆婆的也得隔个一年半载才能给儿子塞房里人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