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武格格,什么时候进的贝勒府?
那张氏,什么时候进的阿哥所?
一个是在怀孕的时候,一个是在生了阿哥之后。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的吗?
乌雅家的势力,比不上那拉家。只要觉罗氏行动快一些,外面对这事儿的定性就能立马稳定下来——就是德妃抬举庶福晋来打压嫡福晋。
康熙被费扬古给闹的头晕脑胀,他不好斥责老臣没教好孩子——毕竟瑾玉才十一二就被进了宫做了四福晋,一直养到十三岁同胤禛圆房。这期间,教育四福晋的事儿,该是德妃的责任。
可德妃,也并没有对这事儿多上心。她想起来了,叫瑾玉去念念经,想不起来,也就不问。
瑾玉现下不孝,费扬古说了,那是德妃没教好。
“所以皇上这是放过我了?”瑾玉赶紧问道,费扬古戳她脑门:“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回去抄写佛经一百卷。另外,得到永和宫去侍疾,什么时候德妃娘娘病愈起身了,你什么时候回府去禁足反省自身。”
去侍疾的意思就是去求了德妃的原谅。德妃什么时候觉得瑾玉知道错了,表现合格了,什么时候就能放瑾玉回府了。
瑾玉就忍不住皱眉,这可真是……侍疾这事儿吧,内里的弯弯绕绕可实在是太多了。就怕她将德妃给气死了。气死了就完蛋了。
费扬古语重心长:“你现下也是个做额娘的人了,该长大了,不能和在家里一样随心所欲了,你在家里气着了你额娘,那是你亲生的额娘,不和你计较。但在外面,还是要收敛些脾气。”
瑾玉也很惆怅:“我以前没嫁人的时候,阿玛总说,我是最像你的了。”
两个儿子不成器,也就这闺女能文能武继承他一半儿的本事了。又是唯一的嫡女,他不疼爱她疼爱谁去?
说到以前,费扬古也觉得心酸。那会儿的瑾玉,在府里过的叫一个逍遥自在。父母疼爱,兄嫂不敢得罪,弟弟得捧着,那眉目间都是自在从容和张扬。
可现下呢?
嫁了人,终归还是不一样了。若是个普通人家,在德妃塞第一个张氏的时候,他就能领着儿子打上门了,何至于到现在,女儿终于忍不住,然后才闹了大事儿?
“德妃那里,你不要在意。她在宫里你在府外,寻常去请个安也就是一个时辰的事儿,忍忍也就过去了。”费扬古说道,他这次能给女儿收拾,可下次呢?下下次呢?
人情经不住消磨,更何况那是帝王。他求康熙一次两次康熙能看在以往的情面上,给他几分脸面。可次数多了呢?
再者,他还能活多久?还能给女儿撑几次腰?现在不教她,日后她闯了更大的祸,惹了更大的事儿,谁来给她收拾残局?所以,得让她知道轻重了。
费扬古也不坐自家马车了,就坐在四贝勒府的马车车辕上,继续絮絮叨叨。
“再者,她是长辈,你就想想她是胤禛的亲娘,生了胤禛,就是看胤禛面子上,也合该给她几分脸面是不是?”
“你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德妃还能比得过你?多年的媳妇儿熬成婆,在这之前,都是只能熬着的。就是瑾玉的亲娘,在这之前,不也是熬着吗?
费扬古跟着瑾玉到贝勒府,他还得见一见胤禛才行。
德妃是胤禛的亲娘,瑾玉将德妃给气晕了,万一胤禛心里生了疙瘩呢?男人嘛,总得是男人来对话才行。
瑾玉去后院,觉罗氏也已经在等着了。见她进门,就先让奶娘将大阿哥给抱下去,然后,绷着脸冲瑾玉招手:“过来,跪下!”
跪天跪地跪父母……眼前的是亲娘。
瑾玉赶紧跪下,觉罗氏恨铁不成钢:“两年都能忍了,怎么这会儿就忍不下去了?不就是个李氏吗?回头还不是任凭你怎么拿捏的?”
是啊,上辈子她也是这么想的,然后李氏就熬成了侧福晋,李氏就成了府里的头一份儿。
这辈子,她就是要在李氏起来之前,先将她给按住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