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来过宁尚书的府上,古惜今跟在领路人的身后,片刻不敢懈怠。
不比自己家里的空荡荒芜,这里的亭台楼阁,虽不高大宏伟,却精致的可以入画。
不知是谁人住的院子,竟然有一小片的梅园。
粉的白的红的,盛开的,欲开的,半开不开的,满满当当一院子。
古惜今差点以为自己出了城。
没错,这里和城外的那一片,有几分相似。
在那里,宁识丁对古惜今大胆的告白过。
古惜今想到这,不禁心尖一热,脸上浮起红晕。
领路的人回头一瞧,见人没有跟上来,忙又倒退几步请道:“这梅园是老爷亲手栽种的,已经有些年头了。凡是来过我们府上的客人都会对这片梅园羡慕不已。看来古大人也是。呵呵,大人,这边请。”
“有劳。”
过了两个庭院,便是宁识丁的居住之处。
下人一边走一边介绍:“我们少爷之前一直在外头的侍郎府住,府上并无人知晓。要不是这次老爷把少爷给抬了回来,我们少爷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呢。唉,少爷真是太傻了。”
古惜今还在想,确实没有见过宁识丁回家。
准确的说,他都没有见过宁识丁的侍郎府在哪儿。
他这个朋友,做的真是不称职。
小院子里打扫的干干净净,檐角上垂挂着贝壳串起来的风铃,人走过底下就会发出叮叮的响声,让人心生愉悦。
古惜今在门口等着连客暄一同进去。
可是迟迟没有见到连客暄的影子。
门“吱”的一声,开了半扇。
趴在门上的人一脸的惊慌失措,想要倒回去重整尊容,奈何手脚不太灵便,大脑袋朝下顺着门就要倒下去。
古惜今一个箭步冲过去,捞住了宁识丁的肩膀。
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什么也不说。
直至宁识丁觉得自己绷带底下的脑门上都要出汗了,古惜今觉得自己手心要打滑了,才小心的把宁识丁扶进屋里坐好。
“你……”
“你……”
两个人不约而同道。
“嘿嘿,古兄你怎么想起来看我了?怪意外的。”宁识丁身上穿着宽松的棉袄,一看就是自己草草的套上的。
脸上大大小小的擦伤不下五处,额头更是旧伤未愈新伤再添。
好端端一张清秀的脸,就这么弄花了。
不过尚书请回来的郎中医术还算高明,只让宁识丁在床上安安静静的躺了两天就睁了眼。
绷带绑的也没那么可爱了,在侧面轻轻一系,古惜今没敢说,很像是戴孝的孝巾。
宁识丁提了大肚子的茶壶,古惜今连忙取过三只空杯子,接过他手里的茶壶,一一倒好。
“怎么有三杯?”宁识丁问道。
“连大人也来了,随后就过来。”
“奥。”
一时间又没了话题。
古惜今瞥到宁识丁右手上也缠了几圈的绷带,心中有些动容,“伤得这么重,都这么长时间了也不见好。”
宁识丁隔着绷带挠了挠痒痒,笑道:“古兄你来看我,这就快好了。我估计明天都能立马再去骑马爬山了。”
“万万不可,一定要好利索了再出去,天寒地冻的,要是冻到伤口就不容易恢复了。宁兄你现在是年轻,但是绝不能拿今天的任性换来时的苦楚。”古惜今说着放下了手里的热茶,面对着宁识丁谆谆叮嘱。
似曾相识的场景。
宁识丁撑着腮帮子静静的听着,微微地笑着。
“怎么了?”古惜今拍拍自己的脸蛋,以为上面有什么脏东西。
宁识丁轻笑道:“没事,只是很久没有听到古兄你的声音了,甚是想念。如今近在咫尺,自然是要听个够!古兄,你能不能再喊我一声宁兄?我听着浑身都舒坦。”
“宁…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