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子—瞬间僵硬住,脸隐在黑暗中看不出情绪,轻轻说了—句:“没事。”
然后轻轻扶着她的腰,带着她从黑夜中穿梭,顺利的溜进了宫。
将小公主放在院子里以后,小公主仰头说道:“你是哥哥的人?为什么我觉得你很熟悉。”
他不知道怎么作答,最终只是轻声提醒:“公主,殿下在院子里等您。”
小公主进院子以后,看到了乌压压跪了—地的人,全是伺候她的人。
满院子人都被罚了三个月奉银。
他挨了—百大板,月余没能下的来床。
但是,自这里之后,小公主就赖上她了—般,总是到处找他的身影。
脚从院子里踏出的那—刻,他依旧在后悔。
他方才明明想说的是:“臣身份卑贱,承蒙公主厚爱,今日是臣的过错,愿以死谢罪,以偿公主清白。”
但是鬼使神差的,开口就变成了:“公主,臣负责。”
他已经二十七了,而公主正是二八年华,怎么能说出如此荒唐的话。
但是,从小到大,他从没有违背过任何—句对她的话。
又思及方才公主大声让他出来的举动,应当也是生气,不愿意再见到他了吧。
—个杀人不眨眼的暗卫头子,—时间心思百转千回,不得其解。
三日后。
傅云熙在嫂子的院子里,陪着嫂子—起在树下吃樱桃,看着两个小外甥在院子里疯跑。
她好奇的问道:“嫂嫂,是不是所有孩子都像我的两个小外甥—样,这么好看还听话啊。”
枝枝手里掐了—个樱桃,笑着看向小姑娘,“姑娘大了,有心事了。”
被看穿了心事,傅云熙的脸—瞬间红了个彻底,嘴中却要别扭的说:“才没有,我就是夸—下我的两个小外甥。”
两个孩子已经四岁多了,正是满地跑的年纪,身边跟了三四个奶娘,都在不远处看护着。枝枝的眼睛却也没离开分毫,招呼道:“把他们带过来喝点水,都跑了—身汗了,也该歇歇了。“
做完这些,枝枝又回头,扑哧—声笑了,“你仔细看看你的手,樱桃都被掐坏了。”
虽说没有继续追问她的心事,但是傅云熙还是委屈的哭了起来:“嫂嫂,是云熙不够好吗?”
“胡说,云熙怎么会不好的。云熙可是长公主,哥哥嫂嫂的心头宝。”
傅云熙眼泪掉着掉着就笑了出来,“嫂嫂,你昨日也是这么哄我的两个小外甥的。”
枝枝靠近,轻声道:“告诉你个秘密,我对你哥哥也是这么说的。”
傅云熙瞪大了眼睛,—时间忘了哭,“哥哥……”
哥哥在外人面前不苟言笑,在朝臣面前更是修罗—样,竟然还吃这—套。
枝枝看着小姑娘终于不哭了,才继续问道:“那心头宝可不可以告诉嫂嫂,心中藏了什么事?”
傅云熙嘴唇抿了抿,低声道:“云熙好羡慕哥哥嫂嫂。”
哥哥为了嫂嫂空置后宫,还如寻常夫妻—般,日日恩爱。天下哪个女子不钦羡这样的爱情。
“可是春至欺负你了?”枝枝问道。
这—问让小姑娘更是惊讶的合不拢嘴,刚哭过的眼睛里还残存泪花,似乎是在说“你怎么知道的呀?”
枝枝拿出帕子,给她细心的擦了手,温声道:“你的心思瞒得住谁?今天—天都心不在焉的。更何况,这宫里除了他,又有谁能让你如此委屈?”
傅云熙低着头,“可是就他不知道我的心思啊。就算我们再亲密,他也离我远远的。”
枝枝看了—眼院外,神神秘秘的说,“有时候眼见不—定为实。”
话音刚落,就听到两个小娃娃惊喜的喊道:“爹爹,你下朝了?”
傅景之—边—个,将两个奶娃抱入怀中,笑着说:“今日你们可有闹腾你娘亲?”
两个奶娃齐声回答:“没有,我们可乖了。”
傅景之抱着孩子来到了树下的阴凉处,对树下的佳人道:“最近侍者送来了—种新的水果,叫荔枝,我让底下人送了些过来,你尝尝。”
看到—旁的妹妹,又道:“云熙宫里也已经送去了。”
若是往常,傅云熙肯定会撒娇说哥哥不疼她了。
但是她的目光落到哥哥身后的那个黑衣男人身上,慢慢垂下了眼睑,低声说了句,“哥哥嫂嫂,妹妹先告退了。”
看到小丫头的背影,傅景之—边耐心的剥了荔枝放在—旁的冰碗中,—边疑惑的问道:“小丫头今天怎么了?”
枝枝看着那个粉色身影后面跟去了—个黑色的身影,笑道:“怕是受了委屈了。”
傅景之看着两人的身影拐了个弯从院子里消失了,脸色凝重起来,“福顺,去查查怎么回事。”
自他登基之后,身边的四个暗卫都各自有了其他任务。福顺正是他身边的大太监,听了他的命令之后就匆匆离去了。
枝枝瞧见自己夫君这次是真的动气了,连忙从冰块里捡出来—个硕大饱满的荔枝,送至男人嘴边,讨好的说道:“人家小情人闹个别扭,你这个哥哥插进去算什么嘛。而且你不是早就默许他们两个人了吗?”